凤鸣九天皇帝是我的垫脚石

楚岚走后，我被册封为贵妃。
金银珠玉，绫罗绸缎，如流水般送入我的宫殿。
起先，他夜夜留宿，强迫我承欢，在我身上烙下帝王独特的恩宠。
而后，我与他共设酒池肉林，在其间流连忘返。
从此君王不早朝。
我成了世人口中魅惑君主的妖妃。
朝堂上谏言我狐媚祸主的奏折堆积如山，民间传唱着我祸国殃民的歌谣。
楚葎一概置之不理，甚至变本加厉。
为我大兴土木修建摘星楼，废黜直言进谏的老臣。
他在我身上发泄着帝王无所不能的权力，也试图碾碎我所有傲骨和念想。
我从不反抗，只是日渐沉默，像一株失去水分的花，在他掌心慢慢枯萎。
唯一的支撑，是北关偶尔传回的战报。
楚岚又打胜仗了。
楚岚收复失地了。
楚岚……
每一个关于他的消息，都是我暗无天日的生活里，微弱却执著的光。
我在深宫里，凭这些零碎的消息，拼凑着他的岁月。
直到三年后的一个雪夜。
边境传来噩耗——寿王楚岚轻敌冒进，深陷敌军重围，尸骨无存。
消息传进宫中时，楚葎正看着我饮酒。
他仔细观察我的表情，试图找到一丝裂痕。
我捏着酒杯的手稳得出奇，甚至还弯起唇角，替他斟满一杯：
「陛下，请。」
楚葎满意地笑了，将我搂入怀中：
「爱妃如今，总算彻底是朕的人了。」
当夜，我遣开所有宫人。
换上三年前那身被他撕破后，又悄悄一针一线缝补好的大红嫁衣。
对镜描眉点唇，戴上那支他当年送我的定情玉簪。
镜中人美得惊心，也冷得彻底。
桌上是早已备好的鸩酒，琉璃瓶身，映着摇曳烛光，瑰丽如毒药。
楚岚死了。
那我留在这污浊人世，还有什么意思？
我拔掉瓶塞，正欲仰头饮下。
冰凉的酒气冲斥鼻孔，带着决绝的甜香。
就在此时——
砰！
窗户轰然碎裂！
一道裹挟着塞外风雪与浓重血腥气的黑影疾掠而入，快如鬼魅！
一掌精准劈在我腕间！
琉璃瓶脱手飞出，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毒酒四溅，我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猛地拽入一个冰冷坚硬的怀抱。
甲胄寒凉，熟悉又陌生的气息，霸道地充斥我的鼻孔。
我骇然抬头，撞进一双猩红的、却又写尽相思的眼。
那脸上风霜刻骨，唯有那轮廓，依稀还有几分梦里少年的模样。
楚岚！
他没死！
他紧紧箍着我，力道大得几乎要碾碎我的骨头：
「沈清柔！你就这么想死？！谁准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