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尽处无人归

3

我还是给婆婆沈详安打了个电话。

我告诉她，顾辞让她来一趟医院。

沈详安在电话那头很高兴。

“阿辞想我了？”

“好好好，我马上就过去！”

我放下手机，也动身前往医院。

等我赶到医院时，手术室的红灯已经亮了。

一个护士告诉我，沈详安刚被送进去。

我站在手术室门口，心里有些不安。

没过多久，我看到顾辞和唐小小从走廊的另一头走了过来。

两人有说有笑，看起来心情很好。

他们走近了，才看到站在门口的我。

顾辞的笑容僵在脸上。

“你来干什么？”

我指了指亮着灯的手术室。

“我提醒你一下，里面的人......。”

顾辞的脸色沉了下来。

唐小小立刻松开他的手，露出一副要哭的表情。

“姐姐，你不要怪阿辞，都是我的错。”

“我不该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

“可是我的手感真的很重要，关系到很多病人的生命......”

她说着，眼泪又要掉下来。

顾辞不耐烦地打断她。

他一把推开我，挡在唐小小身前。

“你冲我来，别吓着小小！”

我被他推得一个踉跄，撞在墙上，后背生疼。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

“手术风险协议，你签了？”

顾辞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在我面前晃了晃。

“当然签了。”

“我自签的。”

他脸上带着一种快意。

“现在你可以滚了。”

他伸手就要关上手术室的门。

就在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刻，他身后的唐小小，对着我露出了一个得意的、挑衅的笑容。

她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我读懂了她的口型。

她说的是：“绝对不会让你妈活着出来。”

门在我面前关上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顾辞和唐小小走了出来。

唐小小的脸上带着一丝兴奋和满足。

顾辞的表情则是一贯的冷漠。

他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你妈死了。”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小小的手感恢复得很好。”

“她说，你***身体结构很典型，很有研究价值。”

“所以，她顺便进行了解剖学习。”

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拿出一份文件，丢到我怀里。

“这是人体捐献同意书，你签一下。”

“反正人也死了，不如做点最后的贡献。”

我低头看着怀里的文件。

白纸黑字，写着“自愿捐献遗体”的字样。

我抬起头，看着他。

我的表情很平静。

“我签不了。”

顾辞皱起眉：“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我把那份人体捐献同意书递还给他。

“你是她儿子，你来签。”

说完，我从我的包里，拿出了另一份文件。

那是我早就让律师准备好的。

“还有这个，离婚协议书。”

“顾辞，我们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