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已经火化了，幼儿园的小朋友们还一起在葬礼上送了花圈呢。”

“......”

“诺诺妈妈，你还在听吗？”

柳清欢的手颤抖着虚拢在耳旁，而手机早已摔在地上。

手机的老师还在说着，但是柳清欢却什么也听不见了，只剩大脑在轰隆作响。

这一刻，柳清欢感觉自己的呼吸骤停了，一切异样在此刻都特别清晰。

怪不得许州一直以泪洗面。

怪不得院子中会有金元宝冥纸。

怪不得许州会随身带着骨灰证。

原来诺诺已经去世了啊！

她该多失职，才看不见自己的亲生女儿死了一个月！

想到这，柳清欢心头突然绞痛得厉害，像是有千万把刀在割一样，让她几乎呼吸不上来。

她双膝一软，扑通得跪在地上。

脑海中毫无征兆地浮现出一月前，诺诺最后一面的模样。

稚嫩的笑脸，娇憨的语气，拉着她的袖子道。

“妈妈，明天亲子运动会，别的小朋友都有妈妈，你也去好不好。咱们和妈妈一起夺冠。”

当时柳清欢草草答应了，转头却又加了几趟班，只为赶上元宵节，祝赵逸舟节日快乐。

刹那间，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紧，一阵钝痛袭来，柳清欢瘫倒在地。

她捂着眼，任由眼泪从指缝里流出，她哭得撕心裂肺，不能自已。

一小时后，柳清欢找到了诺诺的墓地，她瞳孔发颤得看向墓碑。

诺诺娇憨天真的笑容，永远定格在了冰冷的青石碑上。

柳清欢一遍遍得擦拭着墓碑，哽咽到崩溃。

“诺诺，妈妈来了，妈妈来看你了。别不理妈妈好不好......”

可她还没说完，就被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嘴角流血，狼狈无比。

她还没还得及反应，脖领子就被乐瑶死死得薅住，使她整个人脸色都难看起来。

“柳清欢，你还敢来看诺诺！你有什么资格！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乐瑶赤红着眼看着她，牙齿磨得咯吱作响。

柳清欢脸色涨得通红，她凄惨道：“我是诺诺的母亲，我怎么不能！”

乐瑶听见这话简直气笑了，她死死得瞪着柳清欢道。

“柳清欢，你也配称作母亲！你抱过诺诺有五次吗？诺诺生病时你照顾过她吗？你给她过过一次生日吗？”

“你没有，你只顾着你的赵逸舟，甚至诺诺逝世时，你还心心念念你的赵逸舟。这些年都是许州一个人丧偶式育娃！喂奶，打疫苗，上学，你参与过一次吗？”

“你别忘了，是在你低谷时，陪着你辗转那么多城市！是谁在山洪里救你出来！是谁为你照顾半瘫的父母！又是谁无怨无悔得陪了你七年，从不说苦说累。柳清欢，你但凡有一点良心，都不应该那么对许州！”

柳清欢蠕动着双唇，脸色难看得很，她颤声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

“现在我想通了，我只想和许州好好过日子，可是他却不见了。”

乐瑶伤痛得闭上眼，她哑声道：“太迟了，柳清欢。你要知道，世间事不是忏悔就能被原谅。”

“他被你伤得千疮百孔，这辈子都不可能回头了。你要割肾救赵逸舟那天，他求我，让你永远不要见到诺诺的墓，他说你不配做诺诺的母亲！”

听到许州真的离开她时，柳清欢的心好像剜空了一样。

即便是相亲，她也早已习惯许州的存在。如今方才知道自己的心意，要好好过日子。许州那么爱她，怎么会不要她呢？

她拼命拽住乐瑶，声嘶力竭喊道：“乐瑶，求求你，告诉我许州到底去哪了！”

乐瑶伤痛得回眸，她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柳清欢，你再也见不到他了，你也不配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