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
桑婠婠冻得浑身发颤。
挣扎着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里，看到的仍是那个昏暗狭窄的小巷。
她被人像垃圾一样扔在地上。
“……呃！”
她艰难地撑起身体，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却被背上尖锐的疼痛，激得眼前发黑。
桑婠婠如今身上只剩下一件破碎的衬衫，根本挡不住夜间的寒风。
她被冻得瑟瑟发抖，良久，才自嘲地轻笑出声。
“真狠啊……”
多讽刺。
她为了沈熠义无反顾地来到这个世界。
一腔真心以为至少可以换来他同等的尊重。
可原来……她在他眼里，连条狗都不如。
指尖狠狠掐紧掌心，桑婠婠逼着自己清醒，一点点朝巷子外走去。
月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映出一双异常空洞的眼睛——
没有泪。
也再没有爱。
等到桑婠婠处理好伤口回到家。
沈熠正沉默地坐在沙发上，像是有所感应，他回头看向桑婠婠。
四目相对的瞬间，他瞳孔微不可察地闪烁了下，落在她毫无血色的唇上。
许久，才收敛好情绪，重又蹙紧眉头。
冷眼看向她，语气冷冽：“被人打的感觉，好受吗？”
“桑婠婠，记住这次的教训，以后别再去招惹阿衿。”
“我们之间就还能好好维持之前的关系，否则，你别怪我狠心！”
竟然真是他干的？！
桑婠婠只觉得荒唐又可笑。
从前，她把沈熠当做她留在这个世界的唯一念想。
可如今，他的所作所为，把那个不顾一切的自己衬得像个傻子。
桑婠婠想着，凝神看向他，语气空洞。
“沈熠，我为什么会喜欢上你呢？”
说完，她不再等沈熠回头，毅然转身上楼，又拿着包养协议走了下来。
当着沈熠的面撕得粉碎，狠狠地甩在他的脸上！
“你现在立刻滚出我的家！”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沈熠猛然僵住。
难以置信地看向桑婠婠，一字一句道。
“你要我……滚？”
他隔着飘落的纸屑碎片，脸色冷地难看。
沈熠从来没想过，桑婠婠真的会这么决然将两人之间的羁绊撕碎。
她不是很爱他吗？为什么会这么做？
他想着，上前一步，想要抓住她的手腕问清楚。
却被桑婠婠猛地甩开。
“听不懂吗？我让你立刻、马上，从我的眼前消失。”她的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
沈熠闻言，强压着心头腾起的怒火，尽力平静道：“桑婠婠，我警告过你的，别让我听见你说第二遍。”
“把你刚才的话，给我收回去，我就还当做没听到。”
“否则——”
“不用了。”桑婠婠扬声打断，她看着他自以为是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
他凭什么以为，她还会如同从前那样，无条件地听他的话？
他又凭什么以为，她还会继续犯贱，继续没有自尊地缠着他？
她是爱过他，爱得放弃了一切。
可最后换来的是什么呢？
是无关紧要，是羞辱，是连最后一点尊严都被碾碎。
“滚！”她再也没了好脾气，厉声道。
沈熠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桑婠婠并不是在说笑。
他胸口骤然迸发出巨大的怒意。
看着桑婠婠的脸色阴沉的可怕：“用撕毁协议来讨价还价？桑婠婠，你疯够了没有？”
“你每天除了争风吃醋、嫉妒阿衿你还会干什么？”
看着桑婠婠逐渐苍白的面孔。
沈熠下意识抿紧了唇，才又匆匆扔下一句：“算了，你现在不理智，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我给你时间冷静，等你反省好了，我可以答应陪你去看北海道樱花。”
说完，他转身离开。
留下桑婠婠站在原地。
过去五年，她曾央求过无数次让沈熠陪自己去看樱花，换来的都是他冷淡的一句——
“现在没空，等以后。”
如今，偏偏在她要放弃他的时候，他却又松了口。
可是沈熠，这句回应我等了太久，它来得太迟。
迟到……我们已经没有以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