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茶凉。
众人看笑话一样的目光带着刺一般戳向封泽慕。
“还以为这次意柔是来真的，但还是抵不过白月光的一通电话啊。”
“接下来又有好戏看咯。”
封泽慕沉默着，和以往一样乖顺听着。
他等了一夜，单意柔没有回来。
封泽慕坐在客厅沙发上，感觉整个人都是悬浮着的，只觉自己就像飘在半空中的风筝，掌控着线的是单意柔。
她轻轻一扯，就能让封泽慕摔得粉身碎骨。
不知多久，身后传来保姆小心翼翼的提问：“封先生，要不要吃早餐？”
闻言，封泽慕才发觉已经到了早上七点。
他摇了摇头，正打算上楼，保姆走上前递过一个东西。
“这是昨天婚纱店送来的。”
封泽慕愣了一下，打开包装精美的盒子，入目是一张他的个人西装照。
他被拍的很帅。
光影被镜头凝固在照片中的他身边，好像真有个穿婚纱的女人牵住了他的手，靠着他肩头。
将这张照片挂在房间墙壁上。
封泽慕坐在床尾，仰头注视着，杂乱的心也静了下来。
良久，他打开微信，把工作人员发来的电子版照片，上传到了QQ空间里。
许久无人访问的QQ空间，置顶着另一个人发表的说说。
指尖顿了一下。
封泽慕看着这些说说，目光恍惚起来。
当初，得知顾安若死去的消息。
他第一反应是不可能。
无论别人说什么，封泽慕都不相信，自欺欺人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直到葬礼举办那天，封泽慕才恍惚来到了礼堂。
他几乎是麻木的看着顾安若的尸体。
不知为何，他一滴泪也挤不出。
直到走出礼堂的那一刻，他的QQ突然响了，学生时代的他除了顾安若，几乎没有人会给他发消息。
QQ“叮叮叮”响个不停。
封泽慕打开一看，就看到了顾安若定时发表的说说。
【第一次见你，是高一运动会，你顶着个芭蕉叶蹲在树下，简直像个小喷菇一样可爱。】
【高二，我选了和你一样的文科，成为你同桌的那一天，我紧张到手心湿润……】
【我想说的是，人生漫长，往后余生，我想和你一起。】
【那么，你呢？】
那一刻，封泽慕干涸的双眼蓦然泪如泉涌。
原来，他以为的暗恋一直是双向奔扑，从一开始，就是顾安若奔向了他。
可为什么？在他最爱她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她已经离他而去了。
如今再看，封泽慕的心口依旧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了一般，沉甸甸的。
正在这时。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在看什么？”
封泽慕下意识按灭手机，抬头一看，单意柔正斜斜靠在房门口看着他。
她浑身低气压。
看样子，是和白耀宇没谈拢。
封泽慕呼吸急促一下，因太过紧张，嗓音发紧：“没什么，你吃早饭了吗？我让刘妈去做。”
他试图转移话题，但单意柔却是不接茬。
她冷冷盯着封泽慕，一步一步走进，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封泽慕的心尖上。
直至身前。
女人伸出手，指节修长，瓷白的皮肤下隐约可见淡淡的青色纹路。
这一刻，封泽慕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他眼珠盯着眼前这只好看的手，一动都不动。
见他没反应，手一转，单意柔长眉一挑，直接伸手去拿他的手机。
拽了一下，手机没能拽过来。
单意柔眉头一皱，黝黑的眸子直直盯着略微紧张的封泽慕。
她眯了眯眼，薄唇轻启：“怎么？我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