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的下人架起我。

大雨倾盆中将我扔进了佛堂。

落水带来的后遗症让我的身子虚弱至极。

跪了一个时辰，便浑身发疼。

“娘……”

软软糯糯的团子音响起。

十三岁的女儿笨拙地为我提来食盒，望着我满眼心疼。

“娘，你吃些点心，垫垫肚子。”

我朝她虚弱一笑，正要开口。

却发觉烛火明灭，男女细碎的声响传了进来。

“你为我清洗小衣，我合该感谢你……”

长姐娇羞的声音响起。

我抬头看去。

屏风外，两道人影交缠在一起。

一道是长姐的。

一道……

是穆尚。

我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

入赘的女婿与府内两姐妹暧昧不清。

传出去不知多招笑。

我紧紧抱住了女儿，伸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过了不知多久，男女的声音消失。

我眼前一黑，径直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

女儿已经去上女学。

我躺在榻上，看见了趴在榻边睡着的穆尚。

下一瞬，长姐的声音传来。

“小妹醒啦，听说你有喜了，大家都很高兴，来，尝尝姐姐做的肉汤。”

穆尚清醒过来，见我醒来时眉间一喜，嗓音里又染了无奈。

“你呀，怎么老跟长姐作对？好在长姐不与你一般见识，知道你有喜后还为你做了肉汤，来，尝尝。”

肉汤被送到我嘴边。

我还未消化自己有喜的消息。

下意识张嘴，咽下了几口。

却在其中看见了一颗牙齿。

兔牙。

我瞳孔一缩，猛地打翻了碗。

长姐挑了挑眉，遗憾道。

“哎呀，小妹聪颖，大概猜到了这是兔汤。”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玩偶挂件，捂嘴笑起来。

“你瞧，兔毛做的新颖挂件，是不是很漂亮？这可费了阿尚不少功夫呢。”

我愣愣地看着她手中的玩意，又看向一脸愧疚的穆尚。

长姐使了眼色。

他便朝我走来，趁我发愣的功夫夺走了我腰间的令牌。

“你弄丢了长姐的令牌，就该赔她一个。”

长姐喜笑颜开地接过。

我反应过来时已经被穆尚拦住。

他像施舍一般对我道。

“你赠我的帕子脏了，再为我绣一条吧。”

曾经的我对他太好。

以至于他对我提出条件都显得心安理得。

我眼眶通红，正要开口，小腹却在此刻传来一阵疼痛。

腿间的鲜血止住了我的动作。

学医的我望向地面上的肉汤，不可置信道。

“你往汤里加了麝香？”

此言一出，穆尚的神色变了。

他冲过来抱住我，一脸紧张，长姐却无辜道。

“啊？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加进去味道会好一些……”

她的话音越来越模糊。

想起小兔，想起与她厮混的夫君。

我忽然疯了一般朝她扑过去！

“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长姐惊呼出声。

我话没说完，被穆尚一把推在地上。

破碎的瓷片扎进了我的掌心。

顿时血流不止。

小腹传来的疼痛让我惊慌绝望。

我拽住穆尚的袖子，祈求道。

“请大夫，快……”

可穆尚看着哭着跑出去的长姐，面色上闪过一丝犹豫。

而后。

他毫不犹豫地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