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洲彻底僵住。
眸中的光黯了下去，变得空洞无神。
陆幼宁像是看够了笑话，不再多看他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看着她绝情的背影，程洲浑身止不住颤抖起来，一阵剧痛猛地从心脏蔓延至全身，让他再次忍不住吐了血。
“滴——滴——”
病床旁的仪器发出警报，病房外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几名医生急匆匆冲了进来。
“病患胸腔急性出血，快采取急救！”
意识一点点脱离身体，程洲却始终盯着病房门口。
陆幼宁，你就……真的不肯回头看一眼吗？
可等啊等，等到意识消失，陆幼宁是真的，没有再回来。
陆幼宁……
队长……
你真的，要眼睁睁看着我去死吗？
……
另一边。
陆幼宁离开医院，上了车，心头却莫名有着压不下的烦躁。
她揉了揉发沉的眉心，没有启动车子，而是给李秘书打去了电话。
“最近监测的数据怎么样，量子团有什么变化吗？”
“陆总，一切如常。”
陆幼宁皱紧了眉，眼底划过一抹嘲弄。
果然，程洲又在说谎。
想着，她的声音都冷了几分：“让科研人员加快速度，尽早破解这个量子团。”1
说完后，挂断了电话。
早在第二世她就明白，只要那个叫系统的量子团还在，程洲就不会真的死。
换句话说，量子团消失，他才会真的死亡！
她只要不去爱他，他就完不成攻略，永远离不开这个世界……
他们就会一次次重来，一次次回到过去，一次次相遇。
她寒着脸，从车盒中拿出了一张剧照。
照片上，程洲穿着警服，一脸正义凛然。
盯着手中的剧照，陆幼宁的脑海中浮现的却是第一世程洲的模样。
他冲着她笑的灿烂又爽朗，像冬日的暖阳，弯着眉眼，温柔的喊她：“队长！”
“咔哒！”
打火机的声音响起，照片被点然。
陆幼宁看着跳跃的光，沉声道：“程洲，为了攻略回家，你演的可越来越卖力了。”
刚刚……她差点就信了。
剧照慢慢化成了灰，火光明灭间，陆幼宁的眸色越来越暗。
……
夜深了。
程洲忽地睁开了眼，耳边是维持生命体征仪器的声音。
他躺在了重症病房，戴着呼吸机。
意识清晰了不少，程洲明白，这是回光返照。
他……马上就要死了。
意识回复也让他更加深刻地感受到了彻骨的疼痛，只是尝试着动了一下，痛楚就让他白了脸。
但他依旧强撑着身体，努力伸手，去够放在一旁的手机。
一臂的距离，他的额上就已经全是冷汗。
呼吸越来越沉重，回响在空寂的病房中。
终于，他拿到了手机。
眼前已经开始模糊，程洲死死将手机攥着，好像那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手在不停地颤抖，一个简单的打开通讯录，按下陆幼宁号码的动作，他却费尽了力气。
靠着心底最后的一丝希望，他要……再最后努力一次。
“嘟——嘟——”
程洲紧张地盯着屏幕，忽地——
电话被接通了！
程洲黯然的眸光瞬间升起了希翼，他张了张嘴，声音沙哑至极：“幼宁……”
可下一秒，那边却传来了耳熟的喘息，以及程敬低沉的声音。
“陆姐姐，你真厉害，啊，动快一点嘛……哎呀，怎么在这个时候接电话？”
“有人有喜欢听人亲密的癖好，不用管。”
轰！
女人轻蔑的调笑如同惊雷砸向电话这头的程洲
一口腥甜再度涌上来。
程洲死死攥紧了床单，拼命咽下腥甜。
他最后一次哀求：“陆幼宁，你能说一句……爱我吗？”
那边的声音忽地一停，空气静默了一瞬。
随后，是陆幼宁冰冷的声音：“程洲，到现在了你还演戏，恶不恶心？”
女人嗤笑着，一字一句都令他绝望：“死心吧，我永远不会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