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接一字，一句接一句。

像一出最低劣地喜剧，他们说唱念打，而他麻木不仁。

而那些软硬兼施的字眼砸在他心口上，一下又一下，痛到没有知觉。

——他问：“那我呢？我怎么办？”

回应他的，是时母的语重心长：“司衍，听话，这就是你的命。”

是命吗？

那他就不要这条命了。

他们都说死前的最后一刻，会想起人生中最眷恋的时刻。

可他失去意识的前一秒，脑子里只有三个字：解脱了。

这时，沈山青走进办公室，将一样东西放在桌上。

“苏总，您的同城快递。”

苏望舒皱了下眉，随即漫不经心的撕开。

啪嗒。

几页纸轻飘飘的落在桌上，首行的四个大字清晰可见。

离婚协议！

苏望舒脸色瞬间阴沉。

“一个除了要钱什么都干不了的男人，竟然要离婚，山青，你说好不好笑？”

沈山青低着头沉默不语。

然后，苏望舒拿起手机，直接拨通了时司衍的电话。

嘟……嘟……嘟……

时司衍唇角扯出一抹苦涩。

打不通的，苏望舒，我的电话永远都打不通了。

可下一刻，“嘟”戛然而止。

电话，通了！

时司衍惊呆了！

他的手机明明随身携带，如今他的尸体不翼而飞，手机却能通话？

这一刻，哪怕时司衍知道自己才是鬼，也不由觉得悚然无比。

电话那头悄无声息，苏望舒不耐开口：“时司衍，说话。”

时司衍下意识凑到她耳边，想听听电话那头到底什么情况。

可下一秒，电话就被挂断了！

苏望舒一顿，眼中霎时怒火涌动。

她将手机往桌上一丢，冷声一笑：“故弄玄虚，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她笃定的模样，如一把刀狠狠捅进时司衍的心口。

可随即，他又只能苦笑。

因为他清楚，如果自己还活着，一定会给苏望舒回电话。

从前的每个清晨，他睁开眼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看看有没有错过苏望舒的消息。

苏望舒的信息，他从来都是秒回。

被爱的人永远有恃无恐，情深的人总被辜负。

而捅在他心口的那把刀，不正是他亲手递给苏望舒的？

时司衍悲切地看着苏望舒。

苏望舒，要是你知道我死了，你会不会有一点点难过？

快到下班时，江星哲来了。

他穿着西装，手上还带着一个镶金耀眼的手表。

朝苏望舒展示后问：“望舒，你看你送的手表，怎么样？”

苏望舒神色温柔：“很好看。”

她站起身，拥着江星哲朝外走。

“我现在怀了孕，酒会上不能喝酒。”

“知道了，我会替你挡酒。”

两人的浓情蜜意深深刺入时司衍的心。

他停下脚步，看着苏望舒走远，拼命与那股无形的吸引力作对。

可一阵天旋地转，时司衍还是站在了苏望舒的身边。

浑身疼的像要裂开。

时司衍咬紧了牙，怨愤又无力：“为什么我非要跟在她身边！”

七星级酒店的顶层，钢琴声徐徐，人来人往，觥筹交错。

苏望舒和江星哲自然是交际中心。

这时，一个笑眯眯的男人端着香槟走来：“苏总，最近公司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苏望舒神色微沉，淡道：“没有，葛总这是从哪听来的谣言？”

两人算得上是行业里的老对头，苏望舒一瞬绷紧神经。

葛总却哟了一声：“真不是公司有难？那你老公时司衍怎会变卖二手？总不能是他作为苏氏集团的女婿，却没钱用吧。”

话里的讽刺毫不遮掩。

旁边的人闻言也小声议论。

“我好像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