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亮起，火光在他眼中跳动。

刚冲过凉，额前碎发还挂着细碎的水珠。

我抬手，正往身上浇水。

身前沉甸甸，随水波荡漾，雾气氤氲中若隐若现。

夜色撩人，玉白肌肤泛出潋滟光泽。

感受到身后有人，我回头。

正对上一双清隽的眼。

苏澈愣愣看着我，呆立在原地。

平日满腹文墨的公子，此时此刻说不出一句话。

我亦尴尬不已。

双手护胸，恨不能立刻钻进浴桶中，浑身皮肤很快爬上一抹粉色。

语无伦次，嗓音软颤：「公、公子。」

「我不知道您会回来得这样快……」

即便我是他的通房，但苏澈于我而言，还很陌生。

此时此刻，当真是羞人极了。

就在我以为时间静止之时，终于看到。

对面那人鼻梁下方，淌出两道温热的液体。

夜色中红得刺目。

「公子！」

情急之下，我起身想为他擦拭。

脚却一滑，整个人直挺挺向后倒去。

苏澈下意识护我，随我一同栽倒在浴桶中。

水花四溅。

溅湿了墙上的梅妻鹤子图。

小公子浑身衣衫湿透，而我不着寸缕。

贴得极近，近到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触感清晰，体温传递到我身上，那般滚烫。

他好像，还是很热……

难堪地别过头，我咬了咬唇，拿起一旁的手帕胡乱替他擦拭。

下一刻，却被捏住手腕，暗声制止：

「…别动。」

从未和男人如此近距离接触过，我开口，声音中忍不住带了哭腔。

「公子，您有没有事？」

「为什么会流……」

「你看错了。」

他连忙打断，只是声音哑得厉害，不似平常清冷。

我听出些异样，刚想要深究，却见苏澈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喷嚏。

心下一骇。

干脆咬咬牙，豁出去了。

顶着他惊愕的目光，从浴桶中站起身。

快速披上衣服，准备出去叫人。

若是苏澈病了，爹娘和我都担待不起。

苏家若要计较，碾死我全家就像碾死蚂蚁。

结果，刚要出声，从浴桶中骤然伸出一双手，死死将我的嘴捂住。

？

苏澈忍着咳意，嗓音沙哑懊恼，祈求道：

「这辈子没这么丢人过……」

「卿卿替我瞒着，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