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冷静点！”

苏念再次冲了过来，拦在我身前。

冰冷的钻石砸在她后背上，她疼得闷哼了一声。

“念念！”爸爸和***声音同时响起。

妈妈不知何时也上了楼，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煞白。

“我的念念！”她冲过来，一把抱住苏念，紧张地检查她的伤势，“有没有事？让妈妈看看！”

“我没事，妈妈。”苏念趴在她怀里，懂事地摇摇头，眼泪却掉了下来，“爸爸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太生气了......”

她转过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

“姐姐，你快跟爸爸妈妈道个歉吧！你把项链还给妈妈，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不好？”

她的话，像一根根淬了毒的针，扎进我心里。

道歉？

为什么？

我没有偷东西，为什么要道歉？

我看着眼前这荒诞的一幕。

做错事的人，被所有人护在怀里。

无辜的人，却要跪下来乞求原谅。

我的目光，扫过暴怒的父亲，歇斯底里的母亲，还有那个扮演着圣母的妹妹。

高烧和屈辱，让我的大脑一片混沌。

那些被我刻意遗忘的，关于火灾的噩梦碎片，毫无预兆地，再次涌入我的脑海。

被反锁的门。

门外女人的声音，不是妈妈，是谁？

不，就是***声音！

她在和谁打电话，语气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笑意。

“......对，我今晚出来。那个小杂种？锁起来了，不听话，饿她一顿就好了。”

“火？怎么可能，我检查过的......”

“放心吧，烧不起来。”

轰——

所有的碎片，在这一刻，拼凑成一个完整而恐怖的真相。

那场大火，不是意外。

我被锁在里面，也不是意外。

我的母亲，为了出去约会，亲手把我锁在了那间会燃起大火的房间里。

她不是没能救我。

她是根本，就没想过要救我！

我抚上自己脸颊的伤疤，那道狰狞的疤痕，此刻像是在灼烧。

原来，这不是创伤的印记。

这是我母亲，给我留下的罪证。

她怕的不是我这张脸，她怕的，是我想起真相。

她怕我回来，不是因为我的存在会打破安宁。

而是怕我这个唯一的活口，会揭穿她当年那桩，被大火掩盖的，恶毒的秘密。

我看着他们，忽然就笑了。

烧得通红的脸上，这个笑容一定很诡异。

“好啊。”

我撑着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在高烧的眩晕中，对上了苏念那双“纯洁无瑕”的眼睛。

“我道歉。”

“不过，在道歉之前，我是不是应该先去一趟警察局？”

我笑着，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就跟警察叔叔们聊聊，十年前那场‘意外’的火灾，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的话音一落，整个阁楼死一般的寂静。

爸爸脸上的怒气凝固了。

妈妈抱着苏念的手，猛地一僵。

苏念脸上的悲伤也瞬间消失，只剩下错愕。

“你......***什么！”爸爸最先反应过来，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我是不是胡说，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我笑得更开心了，高烧让我无所畏惧。

“我记得，当年负责案子的，好像是姓李的警官。不知道他退休了没有。”

“正好，也让他帮我问问，为什么我一个‘火灾受害者’，在你们嘴里，就成了‘坐过牢’的犯人。”

我每说一句，爸爸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妈妈更是直接瘫软在苏念身上，浑身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你......你想起来了？”她看着我，声音发颤，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纯粹的恐惧。

“我想起什么，很重要吗？”

我一步步朝她走过去。

“重要的是，你们怕我想起什么。”

我走到她面前，弯下腰，凑到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

“比如，那天下午，你锁上我房门时，身上那股浓烈的香水味。”

“还有，你在电话里，叫的那个名字......‘阿斌’。”

***瞳孔，骤然紧缩！

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尖叫着把我猛地推开！

“疯了！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