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纪淮舟，和温苒！

纪淮舟看到她后，猛地上前攥住她手腕：“裴绾绾？真的是你要卖掉这里？”

“这不是你的命吗？你花了多少心血才把它建起来，现在说卖就卖？”

裴绾绾的心像是被针狠狠刺了一下。

是啊，他一直知道这里对她意味着什么。

她毕业那年，为了省下一点装修费，她可以连着吃一个月的泡面，为了求一位知名的老画家参展，她可以在对方门前守整整三天，为了策划第一个主题展，她熬了无数个通宵，累到直接晕倒在画廊里……

这些，他都知道。

他曾心疼地抱着她说：“绾绾，别这么拼，我可以给你一切。”

她却摇头：“这是我的梦想，我想自己走。”

那时他看她的眼神，带着欣赏和浓浓的爱意。

所以如今看她主动抛下，才会如此震惊。

可她不是抛下画画，只是抛下他了。

她要回海城发展了，这里，自然也没用了。

裴绾绾压下心口翻涌的剧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纪总怎么会知道这里对我有多重要？上次的治疗……你想起来了？”

纪淮舟瞳孔几不可查地缩了一下，随即恢复冷漠，语气带着惯有的不耐：“没想起来。听别人说的。”

他顿了顿，像是为了强调什么，语气更加冷硬：“裴绾绾，我再说最后一次，别再用那些乱七八糟的办法试图让我想起什么。就算我们之前真的有过什么，那也都是过去式了。我现在喜欢的是苒苒，对你，没有半点感觉。”

这些话，在他“失忆”后，裴绾绾听过太多太多次。

每一次，都像一把刀，在她心上反复凌迟。

以前她会痛，会哭，会不甘。

可现在，知道了真相，再听这些话，只剩下无边的心寒和讽刺。

她看着他，忽然极轻地笑了一下：“纪总放心，既然这次治疗还没能让你‘康复’，以后，我不会再追在你身后，求你想起来了。”

纪淮舟闻言，眉头骤然蹙紧，心底莫名窜起一丝极细微的不安。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知道了什么？

不，不可能。

如果她知道他是装的，以她的性子，绝不可能这么平静。

小说《羌管难续霜满地：后续》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