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抓过那份文书,撕得粉碎,狠狠砸在裴文昭的脸上。
“裴文昭,你有没有心!”
“我最后告诉你一遍,晨儿已经没了!不是受惊,是没了!”
秦若缨却先我一步开了口。
“文昭兄,你信我,那日我亲眼看着晨儿被太医抬走。”
“太医明明说,他只是受了惊,并无性命之忧,我才放心的。怎么会没了呢?”
突然,他目光落在我手腕上:
“文昭兄,你看***手腕上那是什么?这图腾……倒不像是中原之物。”
我低头一看,情绪激动之下,手腕上露出了早已被世人遗忘的苗疆圣女印记。
“文昭兄,这图腾我曾在军中见过。传说中,苗疆圣女才会有这样的印记。”
秦若缨哼了一声:“是了!秋猎那日我就觉得马儿像是中了邪,定是她用了什么妖术,想用这种阴险的妇人手段嫁祸于我!”
裴文昭的目光落在我手腕上,神情复杂。
秦若缨立刻上前一步。
“文昭兄,***或许是哀思过甚,才会被邪祟侵扰。”
“我听闻城外的清虚观主道法高深,不如请他来为***驱邪静心,也好让她早日安宁。”
我听着她颠倒黑白的话,忍不住冷笑出声:
“好一个驱邪静心,好一个颠倒黑白!”
“秦若缨,你安的什么心自己不清楚吗?”
我转头,死死盯着那个我曾深爱过的男人。
“裴文昭,你也被猪油蒙了心,竟信这种毒妇的鬼话!”
话音未落,秦若缨眼圈蓦地一红,倔强地咬着唇,一副受了天大委屈却强忍不说的坚韧模样。
裴文昭果然被她这副样子刺痛。
他勃然大怒,扬手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
“疯够了没有!”
“若缨是堂堂将军府的嫡女,金枝玉叶,会屑于用阴诡手段来害你?”
“我看你才是被嫉妒冲昏了头,满口胡言!”
“来人!”
他一声令下,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冲了进来,死死将我按住。
我被她们反剪双手,拖进了后院的祠堂。
很快,那位所谓的清虚道长便到了。
他捻着山羊胡,一身青布道袍,装得仙风道骨,开口便是悲天悯人:
“无量天尊,夫人印堂发黑,邪祟缠身,实乃大凶之兆啊。”
裴文昭的脸色又沉了三分。
秦若缨则适时地递上一锭沉甸甸的金元宝:“道长,辛苦了。”
道长掂了掂那分量,嘴角的笑意深了几分。
下一秒,他便将拂尘浸入刺骨的冰水中,照着我的脸和身体,狠狠抽打下来。
“天灵灵,地灵灵,妖邪退散,静心清灵!”
冰冷的盐水混着剧痛,瞬间渗透我的衣衫,那股寒意直钻骨髓。
我强忍着痛意喊道:
“裴文昭!我没有疯!”
“我们的晨儿已经没有了,你还要把我肚子里的另一个孩子打掉吗?”
裴文昭身形一震,脱口而出:“住手!”
我望着他,泪水决堤,拼命点头。
秦若缨却走了过来。
“文昭兄,我以前在家中学过些皮毛医术,不如让我来为***把个脉,确认一下?”
不等我拒绝,她已强制抓住我的手腕,指尖搭了上去。
祠堂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下一秒,秦若缨摇了摇头,满脸惋惜。
“***是真的魔怔了。”
“脉象虚浮,并无喜脉之相,她根本没有怀孕。”
裴文昭最后一丝动容消失殆尽,他猛地甩开我的手。
“贱妇,你还敢骗我?”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心如刀绞:
“你宁可相信她,也不相信与你同床共枕这么多年的夫妻吗?”
“裴文昭,我真是看错你了!”
他却像是没听见我的质问,只冷酷地对道长下令:
“道长,加大力度!”
“不将她这癔症治好,恐会祸及整个裴府!”
清虚道长得了令,阴恻恻一笑,从药箱中取出一个布包,缓缓展开。
数十根银针在烛火下泛着森森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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