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趴在床边，疯了一样用手指抠挖自己的喉咙，撕心裂肺地干呕，恨不得将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呃……呕……”

池晋就站在那里，欣赏着他的痛苦：“痛吗？熹微当时流产的时候，我也是这么痛……甚至更痛！如果不是你逼我离开，我们怎么会出车祸？我和熹微的孩子怎么会没了？明明熹微已经不爱你了，你还有什么资格摆出丈夫的架子来赶我走？”

他逼近一步，眼神怨毒：“所以啊，人都是要遭报应的！这个孩子，就是你的报应！是你害死我们孩子的报应！”

“啊——！！！”

程清晏再也忍受不住，积压了太久的愤怒、屈辱、悲痛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他用尽全身力气，扬手狠狠一拳打在了池晋的脸上！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猛地推开！

裴熹微站在门口，恰好看到了程清晏打池晋的一幕。

她脸色瞬间阴沉，大步冲进来，一把将程清晏狠狠推开！

程清晏虚弱不堪，被她推得踉跄几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痛得他闷哼一声。

“程清晏！你在干什么！”裴熹微将池晋护在身后，厉声质问。

池晋立刻变了脸色，颠倒黑白：“熹微……不怪程先生……是我不好……我不该来的……”

裴熹微看着他脸上清晰的红肿，心疼不已，再看向程清晏时，目光中的怒火更盛：“程清晏！我没想到你竟然狠毒到这种地步！阿晋好心来看你，你居然打他？！”

她彻底被激怒，对着门口的保镖冷声下令：“来人，给我打！打够一百拳！把他加诸在阿晋身上的，十倍奉还！”

池晋假意阻拦：“不要，熹微！程先生他刚坠楼，身体受不住的……”

裴熹微却一把拉住他的手，语气带着疼惜和愤怒：“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一次次被他害到！今天必须给他一个教训！动手！”

保镖领命上前，高大的阴影笼罩住程清晏。

程清晏如遭雷击的看着眼前这个他爱了九年的女人，看着她护着另一个男人的样子，看着她为了那个男人对自己如此冷酷无情……

曾经，她也是这样护他的啊！

在保镖的拳头即将落下的瞬间，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哑地喊出心底最深的痛与不甘：“裴熹微！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跪在我父母墓前说过什么？！你说你会永远陪着我，不让我受一点伤害！你说我是你的一切！这些……你都忘了吗？！”

裴熹微的身体猛地一僵，拉着池晋的手臂微微收紧。

她眼底深处似乎有什么情绪剧烈翻涌了一下，但最终，都被对池晋的心疼所覆盖。

她转过头，看向他，眼神冰冷、疲惫，又带着一种彻底的了断。

“我记得。”她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程清晏心上，“程清晏，我爱过你是真的。”

“但我不爱你了，也是真的。”

“现在，阿晋才是我最爱的人。你伤害了他，就要付出代价！”

说完，她不再看他绝望空洞的眼神，心疼的拉着池晋，转身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