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那年，实验室毒气泄漏，我为救陆雪瑶，吸入了大量神经毒气。

醒来后我失去了记忆，也落下了怪病，身体总会散发一种特殊气味。

而这味道，会让陆雪瑶呕吐窒息。

她不信命，强忍着一次次拥抱我，直到在我试图为她擦汗时，她失控推开我吐得昏天暗地。

她的指甲深陷肉里，眼睛血红：“阿言，别怕，我一定能适应。”

她为我放弃名校，拼成商界女王，把我这个累赘养在昂贵的温室玻璃房里。

她给我一切，除了真实的触碰。

我以为，这是我们对抗命运最悲壮的方式。

直到我亲耳听见，她靠在男助理余航的怀里，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撒娇与舒适：

“阿航，幸好还有你…每次抱过他，我都需要闻着你的味道才能缓过来。”

“他救过我，我欠他一条命，这辈子都必须养着他，可是…”

她停顿了很久，声音微微哽咽：

“我真的希望当年死在那场事故里的人是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每天活在煎熬里。”

……

香薰瓶摔碎在地上，香味混着我身上那股味道一起散开。

陆雪瑶从书房冲出来。余航跟在她后面。

她看到我，猛地停下，她挡在余航身前把他护得严严实实。

那个动作，又快又熟练，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疼的厉害。

“阿言…”她朝我走了一步，想解释。

可那味道直冲她而去，她的脸瞬间白了，喉咙里发出干呕声，不受控制地后退。

余航立刻上前，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呼吸面罩，熟练地罩在她口鼻上。

他的声音温和，手稳稳扶住她的胳膊：“慢慢呼吸，别急。”

她闭着眼靠着门框，胸口起伏得很厉害。

我站在原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

可我刚刚开口。

她就皱紧了眉，脸上闪过极力忍耐的表情。

我立刻闭上嘴，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手脚一阵发凉。

余航蹲下身，开始收拾地上的碎片，他动作娴熟，好像他才是这个家的男主人。

他头也没抬：“这里我来处理吧。”

我看着陆雪瑶，她还在靠着门框喘气，闭着眼没看我。

她很难受，都是因为我。

意识到这一点，我转过身，没回那个玻璃花房，而是直接跑出了别墅大门。

外面在下雨，冰冷的雨水打在我脸上。

她的声音从后面追来，带着焦急：“阿言！你去哪儿！回来！”

我跑到路边，慌乱地伸手拦车，雨水很快打湿了我的头发和衣服。

一辆出租车停下，我拉开门就钻了进去。

“去城西的老实验室旧址。”我的声音在发抖。

从后视镜里，我看到陆雪瑶追了出来，她没打伞，雨水淋湿了她的头发和真丝长裙。

她拍打着车窗：“阿言，下车！我们回去说！”

司机疑惑地看着我们。

“师傅，麻烦快开车。”我低下头不敢看。

车子启动了，我透过后车窗，看到她踩着高跟鞋追着车跑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