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泽这半个月来，只得说勉强摸到了第六境的门槛，要不说还是有点天赋的，想偷懒了，就拉着阿云上山打打牙祭，要不就偷偷看村长老练功，好不容易熬到了比武当天，也只能勉强运气，要说达到凝髓，应该还远着。

总算熬到了比赛当天，一家人来到了。

“明泽哥！”阿云欢快的声音传来，

“阿云，秋姨，你们来了”

“明泽，阿云这孩子一直念叨着你，能不来吗”。

“哎呀娘”阿云的脸变成了个柿子。

“阿云，等我把奖品带给你”李明泽刮了刮阿云的鼻子，回头拜别了父母阿姨，走向了抽签台。

“李明泽，第三组！你的对手是李风！”

执事的话音刚落，台下便响起一片低呼。李风是李家旁支子弟，年方十五，生得虎背熊腰，此刻正站在擂台另一侧活动手腕，指节捏得咔咔作响。

李明泽攥了攥袖口。他知道李风，半月前在演武场见过，当时李风耍了一套家传的“崩山拳”，七八个木桩都被砸得桩头崩裂，父亲说他已相当于踏入锻体决三境的实力。

三境对六境门槛……差距倒算悬殊，但是李明泽想起赛前父亲说先不要暴露自己太多实力，所以眼前对手绝不好对付。

“明泽哥，别怕！”阿云攥着他的衣角，小脸绷得通红。秋姨站在她身后，手按在胸口直叹气；李父倒是平静，冲儿子微微颔首：“记着你娘熬的药粥，那是补气血的。”李明泽母亲还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

李明泽重重点头，提步踏上擂台。

“小子，”李风上下打量他，咧嘴一笑，“听说你天天跟着那老猎户上山？也罢，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功夫。”说罢，他双腿微蹲，双拳紧护肋下，正是“崩山拳”起手式。

执事退开两步，扬声道：“比试开始！”

话音未落，李风已如猛虎出笼！左拳虚晃，右拳带着风声直捣李明泽面门！这一拳势大力沉，空气都被震得嗡鸣。

李明泽早有防备，侧身急避，同时运气于掌中，心中默念，“铜皮初铸，力透筋膜。”

“砰！”

李风吃痛缩肘，却借势拧腰，左腿如铁鞭横扫而来！李明泽提气跃起，双脚点地后撤半尺，险险避开。落地时他顺势沉肩，右拳直取李风腹部。

“来得好！”李风不闪不避，腹部猛然一鼓，竟硬接下这一拳！

“噗！”李明泽只觉拳面撞在棉花裹铁上，震得虎口发麻。李风却狞笑一声，趁他收拳未稳，欺身而上，双掌如刀，直劈他脖颈！

这是要下死手！

李明泽瞳孔微缩，偏头的同时，右手如蛇信般缠上李风手腕，左手成掌拍向他肋下——正是玄筋缠龙，身如弩张——玄筋！

“哎哟！”李风吃痛松劲，被李明泽顺势一带，踉跄着撞向擂台边缘。

台下响起叫好声。阿云跳起来拍手。李父李母轻轻点头。

李风恼羞成怒，退后两步抄起擂台边的木棍：“既然拳脚不过瘾，便用兵刃！”

木棍带着风声砸下，李明泽侧滚避开，却在起身时摸到腰间，坏了，枪头没拿。

“没刀就认输？”李风挥棍横扫，逼得李明泽贴着擂台边缘游走。

李明泽不答，目光扫过李风握棍的手。他发现对方每挥棍三次，虎口便会微微发颤，这是力竭的前兆。

机会来了！

当李风第四次抡棍砸来时，李明泽突然矮身，左手抄住棍身，右拳凝聚全身力气，狠狠砸在李风手腕！

“咔嚓！”

李风痛呼松手，木棍落地。李明泽乘胜追击，欺身近前，膝盖顶向他小腹，同时双拳连环砸向面门！

李风慌忙格挡，却被李明泽膝撞顶得踉跄后退。他后退半步，背抵擂台围栏，再无退路。

“认输吧！”李明泽低喝，最后一拳带着破风声砸下。

李风咬牙硬扛，却见李明泽的拳头在即将触及时突然收力，改用掌根斜切他锁骨。

“砰！”

李风闷哼一声，双膝跪地。

执事冲上来扶起他，检查一番后高声道：“第三组，胜者，李明泽！”

“赢了！”阿云扑过来抱住李明泽的腰，小拳头捶着他胸口撒娇。李父走上前，拍了拍儿子后背：“不错，臭小子。”

李明泽喘着气，望着台下欢呼的人群，忽然想起这半月偷着练的“听风辨位”、父亲半夜敲他筋骨的痛、还有每次累到想放弃时，窗台上阿云悄悄放的野枣。

原来所谓“摸到门槛”，从来不是天赋，是咬牙熬过来的每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