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我听到了激烈的争吵声。

“栖旸，医生的话你没听懂吗？她脑血管病变遗传她爸，早晚会变成傻子，和你没有关系，你为什么要对她负责？！”

“当初你被她勾搭上我就觉得不对劲，谁知道车祸是不是她自导自演？”

周栖旸声音显得崩溃无力。

“陈绡是因为我出车祸的，我必须负责，还有，你们忘了吗，小时候那场火灾是她救了我，这个恩情我要还……”

“而且我爱她，无论如何，我都要和她过一辈子！”

最终，周栖旸和父母决裂，义无反顾娶了我。

他放弃了知名建筑学院的offer，在家附近找了份工作，开始全心全意照顾我。

我变得脾气暴躁，皮肤加速衰老，身上的怪味也越来越大。

即便如此，周栖旸每天都坚持抱着我睡，边吻我边夸我漂亮。

但我的病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我不能像其他人一样，做个温柔体贴的妻子。

在丈夫疲惫地回家时，给他一个拥抱或者沏一杯热茶。

我甚至连站起来都是个奢望。

周栖旸下班后要先给我洗澡洗衣喂饭，才有空忙自己的事，经常累得在椅子上睡着。

意识清醒的时候，我艰难地张开嘴，想要给他一句安慰。

但舌头像是被冻住一样，控制不住发出奇怪的音节，连“栖旸”这两个字都喊不出来。

周栖旸被我发出的噪音惊醒，不耐地吼了一声。

“你就不能让我喘口气吗！”

“不是刚上完厕所吗，现在又要上？你是不是存心想折磨我！”

话音刚落，看到我满脸的泪时，他愣住了。

他连忙冲过来抱紧我，一遍遍道歉，泪水浸透了我的睡衣。

“对不起对不起，绡绡，我不是故意的。”

“生病不是你的错，我只是太累了没控制好语气，原谅我好吗？”

我无法回应。

但我不怪他，我什么都知道。

我知道，他在为钱发愁。

每天都要给我吃保护神经的药，很贵。

白天，他还要请护工来照顾我。

再除去给我交的社保，周栖旸手头已经没什么钱了。

我还知道，方芷没有出国，一直在和他有联系。

这个坏女人，经常在晚上打电话过来，把我吵醒。

晚上，周栖旸带回来的饭菜，也都是她做的。

他仗着我糊涂，骗我说是从饭店打包的。

我在窗边都看到了，方芷在楼下抱了他。

小说《春月不再来》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