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九点四十分。

江城民政局门口。

苏玉欣挽着赵天昊的手臂，款款走来。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妆容精致，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仿佛昨天那个在朋友圈官宣恋情的人，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她的母亲李慧跟在旁边，满脸得意，看赵天昊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座金山。

“玉欣，你看，我就说赵少比那个废物强一百倍吧！你跟他在一起，才是正确的选择！”李慧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炫耀。

苏玉欣娇羞地看了一眼身旁的赵天昊，眼中满是爱意：“妈，你别这么说。”

赵天昊则是一脸傲然，搂着苏玉欣的腰，下巴微抬，享受着路人投来的艳羡目光。

“放心吧阿姨，以后玉欣跟着我，我保证她吃香的喝辣的，苏家的生意，我也会让我爸多多关照。”赵天昊拍着胸脯保证。

“哎哟，那可真是太谢谢赵少了！”李慧笑得合不拢嘴。

他们身后，苏玉欣的父亲苏建国跟随着，脸上带着一丝复杂，但终究没有说什么。

苏家只是江城的一个二流家族，能攀上赵家这棵大树，对他来说，也是一步登天的好机会。

“那个废物还没来？”赵天昊看了一眼手表，有些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架子还挺大。”

“他敢不来？”李慧冷笑一声，“给他十个胆子！一个穷光蛋，还想赖上我们苏家不成？”

话音刚落，一辆出租车停在了路边。

我从车上下来，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休闲装，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哟，来了。”赵天昊阴阳怪气地开口，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戏谑，“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呢。”

苏玉欣看到我，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随即别过脸去，仿佛多看我一眼都觉得恶心。

只有她的父亲苏建国，朝我投来一个带着歉意的眼神。

我没有理会赵天昊的挑衅，径直走到李慧面前，平静地开口：“订婚协议呢？”

我的冷静，让李慧准备好的一肚子羞辱的话都噎在了喉咙里。

她愣了一下，才从包里甩出一份文件，扔在我面前的地上。

“喏，签了字，你就可以滚了！”

我弯腰，捡起地上的协议。

赵天昊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嘴角挂着嘲讽的笑：“陈渊，你知道你跟玉欣的差距吗？我今天开的是保时捷九一一，你呢？打车来的。我随便一顿饭，就是你几个月的生活费。你这种臭虫，就不该出现在玉欣的世界里。”

他身后的几个朋友也跟着起哄。

“就是，癞***想吃天鹅肉！”

“赶紧签字滚蛋吧，别在这儿碍眼了！”

我没有理会这些噪音，只是低头看着手里的协议。

苏玉欣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声音冰冷，带着一丝高高在上的施舍：“陈渊，我们好聚好散。签了字，这三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这张卡里有十万块，算是我给你的补偿。”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到我面前。

那姿态，仿佛是在打发一个乞丐。

我抬起头，看着她。

看着这张我爱了三年的脸。

此刻，这张脸上，只有冷漠和不耐。

我笑了。

“十万？”我轻轻地重复了一遍，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缓缓地、用力地，将手里的解除协议，撕成了碎片。

纸屑纷飞，像一场迟来的雪。

所有人都愣住了。

李慧最先反应过来，尖叫道：“陈渊！你疯了！你敢撕了协议？”

赵天昊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你什么意思？想耍赖？”

苏玉欣的脸上血色褪尽，她大概没想到，一向对她百依百顺的我，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陈渊，你别给脸不要脸！”她厉声喝道。

我将手里的碎纸屑随手一扬，目光扫过他们每一个人，最后落在苏玉欣的脸上。

“苏玉欣，你以为，是你甩了我？”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冰锥，让周围的空气都冷了三分。

“你以为，你攀上了高枝？”

“你错了。”

我一字一顿，清晰地说道：“是我，不要你了。”

“还有，所谓的婚约，”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森然的笑意，“从一开始，就不是和你苏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