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布拆掉那天，我特意换上了以前常穿的那套衣服，没打领带，衬衫领口解开两颗扣子，对着镜子照了照。

镜子里的人，眉眼熟悉，是我自己，顾言之。

这张被沈月吟嫌弃了三年的脸，这张她认为不够“贵气”的脸。

我看着，忽然觉得顺眼极了。

我没提前通知任何人，直接开车回了顾家。

车刚在院子里停稳，管家就小跑着迎了上来，看见我从驾驶座下来，整个人都愣住了，眼睛瞪得像铜铃：“少……少爷？您的脸……”

我把车钥匙抛给他，没搭理他的震惊，径直往客厅走。

果然，沈月吟在。

她正坐在沙发上跟我妈抱怨着什么，脸上全是委屈和不耐烦。

看见我进来，她先是眼睛一亮，随即看清我的脸，那点光瞬间就灭了，腾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

“顾言之！”她声音尖利，像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你的脸怎么回事？你疯了吗！”

我妈也吓得不轻，捂着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没理会她们的反应，自顾自地走到单人沙发那儿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这感觉挺新鲜的，过去三年，在这个客厅里，我连坐哪个位置都得看沈月吟的眼色。

“你怎么敢？”沈月吟冲到我面前，气得浑身发抖，“我费了那么大功夫，找了最好的医生，你竟然敢给我换回来？你把我当什么了？”

我放下水杯，终于抬眼看她，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

“那在你把我变成另一个男人的样子时，你又把我当什么了？”

沈月吟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她嘴唇哆嗦着，眼神慌乱，但还是嘴硬：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那是为了你好！为了让你更完美！”

“为了我好？”我笑了，觉得这事儿荒谬得离谱，

“为了让我变成一个叫‘阿寻’的人，是为我好？”

“阿寻”两个字一出口，沈月吟彻底绷不住了，她踉跄着退后一步。

“你……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知道？”我替她说完了后半句，身体微微前倾，盯着她的眼睛，

“你大概觉得我就是个傻子，对吧？一个为了家族利益，可以任你***的蠢货。”

我站起身，不想再跟她废话。“沈月吟，我们解除婚约。”

“我不同意！”沈月吟歇斯底里地喊道，

“顾言之，你休想！我爱你，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

我笑了。

“所以，你爱的是他那张脸，和我这个人吗？”

“沈月吟，这话你自己听着不觉得恶心吗？你简直玷污了爱这个字。”

就在这时，我爸沉着脸从书房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脸忧色的我妈。

他显然已经听到了我们的争吵。

“胡闹！”他一声怒喝，目标却是我，“言之！你在发什么疯！快给月吟道歉！”

我看着我爸，这个我一向敬畏的男人，此刻他的脸上没有一丝对儿子的关心，只有对利益受损的恐惧和愤怒。

“道歉？”我重复了一遍，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彻底凉了，

“爸，你知不知道她做了什么？”

“我不管她做了什么！”我爸的态度强硬无比，

“顾家和沈家的合作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这个婚，绝对不能退！我命令你，现在，立刻，给月吟道歉！”

沈月吟看到我爸给她撑腰，立刻又找回了底气，脸上重新挂上了那种受尽委屈的表情，眼泪说来就来，楚楚可怜地看着我。

我看着眼前这荒诞的一幕，父亲的逼迫，沈月吟的伪装。

一股怒火夹杂着无尽的悲哀从胸口直冲上来。

我没动，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

“如果我不呢？”

小说《未婚妻骗我整形后，悔疯了》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