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换上了一袭剪裁利落的黑色长裙，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看守所走廊里回响。

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他们腐烂的心上。

我先见的，是陆霆。

隔着一层厚厚的防弹玻璃，他穿着囚服。

剃了寸头，曾经健硕的身体也佝偻了下去。

他看到我，死寂的眼中瞬间迸发出一丝光亮。

“月月！你来了！你一定是来救我的，对不对？”

他扑到玻璃上，声音嘶哑，充满了卑微的乞求。

“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你快告诉他们，那些事都跟我没关系！”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只是缓缓地，抬手，摘下了那副他从未见我摘下过的眼镜。

当我的真实面容，清晰地暴露在他面前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变成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恐惧。

“你……你是谁？”

他颤抖着问。

这张脸，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轮廓，陌生的是那双眼睛。

冰冷，锐利，充满了刻骨的仇恨。

我对着话筒，薄唇轻启，声音清晰而冷冽。

“陆霆，不认识我了？”

“自我介绍一下，五年前，被你们联手逼死的商业巨头张正华，是我父亲。”

轰的一声。

陆霆的脑袋像是被炸开了一样，整个人瘫软下去，靠着玻璃滑坐在地。

他的脸色煞白如纸，瞳孔因为极度的恐惧而骤然紧缩。

“不……不可能……张正华的女儿……她……”

“她五年前就跟着她母亲出国了，再也没回来，对吗？”

我替他说完了后半句话，嘴角的笑容残忍无比。

“你以为你爱上的，是一个单纯无害的小白兔？”

“不。”

我摇摇头，一字一句地告诉他。

“你爱上的，是一把刀。”

“一把，亲手把你送进地狱的刀。”

他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

嘴里发出嗬嗬的、不成调的声音，像一头濒死的野兽。

接着，是江临风。

他比陆霆要镇定一些。

但看到我摘下眼镜的那一刻，他那双总是充满了算计的眼睛，也只剩下了空洞和茫然。

“是你。”

他只说了两个字，就明白了所有。

“很意外吗？江大律师。”

我嘲讽地看着他。

“你引以为傲的智谋，在我看来，不过是小孩子的把戏。”

“你为了讨好我而放弃的原则，现在成了把你钉死的棺材板。”

“你亲手递给我的那些证据，滋味如何？”

他的身体晃了晃，扶住了桌子才没有倒下。

他那张永远温文尔雅的脸，此刻扭曲得不成样子。

“为什么……”

“因为你该死。”

最后，是顾辰。

他看到我，先是愤怒，然后是绝望，最后是铺天盖地的悔恨。

“沈月！你这个骗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那么爱你！”

他疯狂地拍打着玻璃，状若疯魔。

“爱我？”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爱的是那个满足你征服欲的玩偶，而不是我。”

“顾辰，你为了一个谎言，亲手把你背后的家族推向了深渊。”

“而我，就是那个最后的收割者。”

“顺便告诉你，收购你们顾氏集团核心资产的公司，是我的。”

他彻底崩溃了，瘫在椅子上，眼神涣散。

嘴里不停地念着：“骗子……都是骗子……”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玻璃对面那三个彻底被摧毁的男人。

我将眼镜戴上，又摘下，在他们面前晃了晃。

“这场长达五年的游戏，好玩吗？”

我问出了那个他们永远无法回答的问题。

然后，我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身后，是他们绝望的嘶吼和哭嚎。

而我的内心，一片平静。

爸，我做到了。

大仇，得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