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槟塔折射着水晶吊灯的碎光，流光溢彩，像一场盛大的虚梦。

盛灵提着裙摆，指尖刚触到那块点缀着车厘子的黑森林蛋糕，身后的露台便传来一阵低沉的哄笑。那是属于祁京寒的圈子，一群站在京圈金字塔尖的男人。她本想转身离去，却在听见自己名字时，生生钉在了原地。

“京寒，真打算定下来了？盛灵那脾气，可不好拿捏。”

“玩玩而已。”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盛灵指尖的蛋糕叉“当啷”一声跌落在大理石地面上，清脆得刺耳。

“三年呢，也算久了。”

“实验数据够了。”祁京寒的声音没有半分波澜，冷得像手术刀，“手感和音音有七分像，够用了。至于其他的，太吵。”

太吵。

盛灵看着自己精心挑选的露台纱帘，那是祁京寒最喜欢的雾蓝色。她为了今晚的“惊喜”，甚至偷偷去试了婚纱。此刻，那些***的温情全数剥落，露出底下血淋淋的真相。

她不是爱人，是一只被圈养的、用来模仿另一个女人的宠物。

盛灵没有冲进去质问，也没有歇斯底里地哭泣。她弯腰，捡起那把沾了奶油的银叉，慢条斯理地擦干净。然后，她转过身，推开了那扇厚重的玻璃门。

露台上的谈笑声戛然而止。

祁京寒倚在栏杆上，指间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他看见她，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似乎在责怪她的闯入。

盛灵走到他面前，抬手，将那把擦得锃亮的银叉，狠狠抵在了他昂贵的西装领口。

“实验？”她红唇微勾，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只有一片死寂的荒原，“祁京寒，你真以为自己是上帝？能拿活人做标本？”

祁京寒身后的男人们面面相觑，大气不敢出。

“盛灵。”祁京寒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上位者惯有的警告，“别闹。”

“闹？”盛灵笑出了声，手腕用力，银叉尖端刺破了丝绸面料，抵上男人紧实的胸膛，“这三年，我当你的心上人。从今往后，你当我死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松开手。

银叉掉在地上，发出尖锐的哀鸣。

盛灵转身就走，背脊挺得笔直，红色的裙摆划出一道决绝的弧度，像泼出去的血。

“盛灵！”祁京寒下意识伸手去抓她的手腕。

她反手就是一记耳光。

“啪！”

清脆，响亮。

祁京寒偏过头，白皙的侧脸上浮起五道红痕。他舌尖顶了顶被打的腮帮，眼底终于翻涌起暴戾的怒意。

“你敢走？”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出了这个门，你最好别哭着回来求我。”

盛灵停住脚步，侧过脸，那双曾盛满爱意的桃花眼此刻冷若冰霜。

“求你？”她轻蔑地嗤笑，“祁京寒，你算什么东西。”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走廊尽头。

电梯门缓缓合上，映出她那张明艳却苍白的脸。眼泪终于在密闭的空间里无声滑落，砸在地毯上，瞬间湮灭。

她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尘封已久的号码。

“是我，盛灵。”

“帮我个忙。”

“我要祁京寒手里那份，关于盛音心脏移植的所有医疗记录。”

“对，不计代价。”

电梯门开，她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一步步走进漆黑的夜色中。身后是金碧辉煌的囚笼，身前是未知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