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以***宿醉未醒为由，没叫他，自己带着陈烁去了琴行。

刷卡，签字，七十八万的三角钢琴被当场定下，一周内***。

陈烁激动得满脸通红，坐在钢琴前，试着弹了一段。

优美的旋律在琴行里流淌，我看着他修长灵动的手指，眼眶发热。

这双手，本该在世界顶级的音乐厅里奏响华章，而不是断在冰冷的机器下。

从琴行出来，我又带他去商场，从里到外买了好几身体面的衣服。

一整天，我花钱如流水，却绝口不提留学费用的事。

陈烁虽然高兴，但也渐渐察觉到了不对。

回家的路上，他小心翼翼地问我：“妈，我们今天花了不少钱，学费还够吗？”

我笑着摸摸他的头：“傻孩子，当然够了。***钱，不给你花给谁花？”

我就是要让***知道，钱在我手里，他一分都别想拿到。

回到家，***果然已经醒了。

他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看见我们大包小包地回来，他猛地站起来。

“沈月！你什么意思？你把钱都花在这些没用的东西上，儿子留学的钱怎么办？你是不是压根就不想让他去！”

他故技重施，想把不想让儿子留学的帽子扣在我头上。

上一世，我就是这样被他一步步逼到百口莫辩的境地。

可惜，这次我不会再上当了。

我还没开口，陈烁先不乐意了。

“爸，你怎么能这么说妈？妈今天为我花了多少心思你看到了吗？学费的事妈说她有办法！”

儿子毫不犹豫地维护我，像一把利剑刺向***。

他愣住了，大概没想到一向听话的儿子会反驳他。

我心里一阵快意。

我看着他，故意露出为难的神色：“建国，买完钢琴，钱确实有点紧张了。要不，你把你这些年存的工资拿出来，先给儿子凑凑？”

***一下就炸了。

“我的工资？我的工资这些年不都投到你弟那个破公司里了吗！我哪还有钱！”

他下意识地吼出来，吼完才发现说漏了嘴。

我弟弟的公司前几年倒闭，欠了一屁股债。***一直说他为了帮我还债，把自己的积蓄都填了进去，我为此还内疚了很久。

现在看来，不过又是一个谎言。

陈烁也听出了不对劲，皱着眉看着他爸。

我冷笑一声：“哦？投给我弟了？我怎么记得我弟跟我说，你一分钱都没给过他呢？”

“我前两天还碰到你那个在证券公司的朋友，他说你跟着他炒股，赚了不少钱啊。”

我当然没碰到他朋友，这纯粹是我上辈子死后，听那些亲戚议论时听来的。

***肉眼可见地慌了。

他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地狡辩：“那……那是小钱，早就亏光了！你别听人瞎说！”

“行了！”他像是为了掩饰心虚，猛地一拍桌子，“既然钱不够，就别去维也纳了！国内读个音乐学院不也一样！非要花那个冤枉钱！”

图穷匕见了。

他终于把真实目的说了出来。

陈烁的脸瞬间白了。

我心里冷笑，等着看他下一步怎么演。

果然，他放缓了语气，开始扮演慈父。

“小烁啊，不是爸不让你去，是咱家条件不允许。你看，你妈把钱都花了，爸也是没办法。不如这样，你先在国内上着，等爸以后赚了大钱，再送你出去，好不好？”

他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身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好一招以退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