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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含热泪，燃起了极大的希望。
可婆母终究没说出一个字来。
双手紧紧绞着衣角，头垂得更低了。
沈福全却是嗤笑一声，猛地抬脚，狠狠踹在我护着肚子的手臂上。
“亲孙子？”
“你这个不知道你那破鞋娘与哪个野男人通奸生的贱种，也配生下我沈家的孙子？”
手骨骨折的闷响，让我眼前一黑。
沈福全那张布满褶皱的脸扭曲狰狞。
他伸出脚，重重地按在我紧绷如鼓的肚皮上，用力向下踩。
“啊！！！”
剧烈的疼痛感让我痉挛到干呕。
我娘是个寡妇。
在我很小的时候，带着我来了平安镇。
镇上的男人们觊觎我娘颇有家资又貌美，人人都想财色双收。
可我娘一心守寡，不肯再嫁，便得罪了人。
他们看着这块肥肉得不到，便到处造谣。
说我娘是行为放浪、人尽可夫的破鞋。
而我是破鞋生的小破鞋。
没有人见过我与我娘勾男人。
可那些有鼻子有眼的黄谣却满天飞。
官府不肯管。
他们巴不得哪一日我和我娘受不住流言蜚语，两根上吊绳悬在房梁上。
官府便能以我们母女，没有族亲的缘由，抄没我家的家产。
镇上的夫人们恨我与我娘的美貌。
避我们母女如蛇蝎。
是以我到了及笄之年，没有一家男子来提前。
沈云逸不一样。
他家中有个好赌的爹，生病的娘。
日子过得很不好，差点冻死在我家门口。
在我给了沈云逸几顿热汤饭、一些银钱以后。
他总是眼神发亮，耳尖红红地看我。
壮着胆子说等自己考中了功名，就娶我回家做官娘子。
明明沈云逸娶我那天，公爹喜不自胜。
说定是老沈家祖辈积德行善，才能娶到我这般标致貌美的儿媳妇。
日后子子孙孙定都是漂亮娃娃。
现在却用破鞋与野男人通奸生的贱种，来羞辱我。
“痛！好痛……娘！娘！救救孩子……”
肚子饱受折磨。
我腿间的鲜血顺着腿根流得更急了。
在脏脏的地面上，是一滩刺目的猩红。
肉体撕裂般的痛楚在我头皮上炸开。
下腹正在急速向下坠。
孩子……孩子似乎要生了！
我再次望向王氏。
“爹娘，儿媳愿意赴死，您……求您……让我生下孩子，哪怕把孩子送到济生堂，送给没孩子的下人。”
“您二位大恩大德，饶他一命，儿媳在九泉之下，也感念二老的恩情……”
婆母王氏终于动了。
她从阴影里挪了出来。
借着外面昏黄的灯笼，影影绰绰地能看见她毫无血色的脸。
我想起我替王氏缝衣裳、熬汤药时，累得体力不支。
她总心疼地拍着我的手，总是慈爱无比地让我多歇息时，如同亲娘一般的温柔。
婆母她终究不忍心。
“娘……”我指尖颤抖，艰难地伸手，想去抓王氏的衣角。
王氏也伸出了手。
却不是来扶我，也不是阻止沈福全。
这几年来，花着我的嫁妆，使唤着奴仆，养得白皙细嫩的手。
此刻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
是一把磨得锃亮、闪着寒光的旧剪刀！
王氏把剪刀递给沈福全。
她的眼神空洞，嘴唇哆嗦，声音细弱蚊蝇。
却比沈福全更毒伤千分万分！
“老头子，赶紧下手吧，省得夜长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