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一动不动,我强迫自己冷静给沈昭月打去电话:
“求求你……叫医生来或者把我们放出去……我什么都答应,保证以后再也不打扰你们。
”
电话那头传来她漫不经心的轻笑:“陆从南,现在知道求饶了?红绳呢?”
“我这就去找!”我死死盯着星遥不断抽搐的身体,“先救孩子。
”
也许是我的语气过于严肃,沈昭月的声音带着些疑惑,随即又不耐烦起来:
“你装什么?我根本没动儿子,地下室的视频是假的。
”
宁卓黏腻的嗓音***来:“昭月,你要不回去陪陪陆哥,估计他不想你陪我,又吃醋了吧。
”
“不是,你不信我们打视频。
”
“够了!”她的声音骤然变冷,“你还没学乖是吗?你再故意打扰我和宁卓,我不介意真的让儿子替你受罚。
”
“不要!”我扑到手机前嘶吼,“星遥会死的!他真的会——”
“你有病吧,咒自己儿子。
”她暴躁打断,“本来只关你一天,现在你在里面待满三天再说,好好反省自己错哪了。
”
我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手机“啪”地掉在血泊里。
星遥的呼吸越来越弱,我哆嗦着翻找通讯录,指尖在“父亲”的号码上停顿了一秒。
“爸!快叫人救星遥!我们在瑰园别墅……”
“你又惹昭月生气了?”父亲不耐烦地打断,“她关你你就好好反省!”
“星遥要死了!”我嘶吼着,“她敲碎了孩子全身骨头!”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孩子而已,你不要因为这个跟她争。
”父亲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昭月还年轻,你们还能生。
”
我怔怔地看着手机,突然笑出了声。
笑声在地下室回荡,恍惚间我还听见了星遥微弱的***。
这就是我的父亲。
亲孙子垂死,他只担心得罪儿媳。
而我的妻子,星遥的亲生母亲,为了一条红绳就能亲手敲碎儿子的骨头。
我愣在原地,慌忙脱下外套裹住儿子,却不敢用力——那些刺出皮肤的碎骨让我无从下手。
“救护车马上就到……”我哽咽着,“好星遥,坚持住,爸爸不能没有你啊……”
星遥的瞳孔已经开始扩散,那双总是亮晶晶的眼睛再也没有睁开,脸上却还是笑着。
我再也忍不住,泣不成声。
远处传来破门声时,我正把耳朵贴在他凹陷的胸膛上。
听到声音我激动地大声呼救。
“陆先生!”保安队长在喊,“我们破门了!”
穿着白大褂的人们闯进来,最前面的女护士突然捂住嘴倒退两步。
为首的医生踉跄着后退两步:“这…这是…”
血泊中的星遥像具破碎的人偶,手指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肋骨处的凹陷还在渗血。
“天啊……”她盯着星遥扭曲的手指,“这是,这是用什么能砸成这样,好好的孩子……”
我满眼泪痕,像个行尸走肉般跟着担架往外走,救护员们都红着眼眶别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