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君出征归来,带回一个身怀六甲的敌国公主。公主挺着肚子在我面前颐指气使,
说母凭子贵,我很快就要被休弃。我悲悯地看着她:「你对他的『蛊』一无所知。」
后来夫君回来了,请来巫医,在公主的肚子上剖开一个小口。
他一脸狂喜地指着从里面爬出来的一只金色圣甲虫:「娘子快看!
我用敌国龙脉喂养的『国运蛊』,终于大成了!」正文:1.我夫君,大燕的镇北将军冯玄,
踏破敌国月邦都城那日,整个京城都沸腾了。十里长街,百姓夹道,欢呼声几乎要掀翻天际。
我站在将军府门口,看着他身披玄甲,骑着高头大马,如天神降临。可他身后,一辆囚车里,
用铁链锁着一个绝色美人。她身着残破的月邦宫装,纵然狼狈,
眉眼间依旧是化不开的矜贵与怨毒。最刺眼的,是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那是月邦的亡国公主,莲碧。」「听说……听说她怀了将军的骨肉!」周遭的议论声不大,
却字字清晰地钻进我耳朵里。冯玄翻身下马,径直向我走来,将我拥入怀中,铠甲冰冷,
怀抱却滚烫。「阿萝,我回来了。」他旁若无人地低头吻我,引来一片善意的哄笑。
我回抱住他,目光却越过他的肩膀,落在那囚车里的莲碧公主身上。她死死地盯着我们,
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晚宴上,冯玄当着所有人的面,
宣布将莲碧公主安置在府中的揽月轩。一石激起千层浪。那可是府中除了主院,
最好的一处院落。莲碧被松了绑,换上干净的衣裳,被带到我面前时,下巴抬得高高的。
「见了将军夫人,还不行礼?」我的贴身侍女青玉冷声呵斥。莲碧轻蔑地扫了我一眼,
抚上自己的肚子,嗤笑道:「行礼?江萝,你该祈祷自己这个夫人的位置还能坐几天。
我肚子里怀的,可是玄郎的第一个孩子。」她得意洋洋:「母凭子贵,这个道理,
你应该比我懂。」我没有动怒,只是端起茶杯,轻轻吹开浮沫。我怜悯地看着她,
像在看一个即将被献祭而不自知的牲畜。「你对他的『蛊』一无所知。」
莲碧在揽月轩住了下来。冯玄回京后忙于向圣上复命,商议战后事宜,一连几日都宿在宫中。
这给了莲碧作威作福的绝佳机会。她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要把我种在院子里的那几株「雪顶含翠」给拔了,换上她喜欢的月邦名花「金铃兰」。
「这种俗气的花,也配种在将军府?」她捏着鼻子,满脸嫌恶,「等我当了女主人,
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些碍眼的东西都清出去。」青玉气得脸色发白,想上前理论,被我拦下了。
我只是平静地告诉她:「这几株花,是圣上亲赐,整个京城只此一份。公主若是不怕掉脑袋,
尽管拔。」莲碧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一计不成,她又生一计。
她开始变着法地折腾府里的下人,今天说饭菜不合胃口,明天说茶水烫了嘴,
后天又说熏香刺鼻,害她腹中胎儿不安。整个将军府被她搅得鸡犬不宁。下人们敢怒不敢言,
纷纷来我这里诉苦。我安抚了众人,亲自去了一趟揽月轩。彼时,莲碧正斜倚在软榻上,
享受着四个丫鬟的伺候,一个捶腿,一个捏肩,一个剥着葡萄,一个打着扇子。见我进来,
她眼皮都未抬一下,懒洋洋地开口:「什么风把姐姐吹来了?莫不是怕玄郎回来,
我吹枕边风,让你这正妻之位不保?」我没理会她的挑衅,径直走到她面前,
将一碗黑漆漆的安胎药放在桌上。「公主既说胎儿不安,
我特意为你求来了宫中秘制的安胎药,日日服用,可保孩子康健。」莲碧看着那碗药,
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你会这么好心?谁知道里面放了什么东西!」「公主可以不喝。」
我淡淡道,「只是,若腹中『贵子』有任何闪失,我怕你担待不起。」
我的话戳中了她的软肋。孩子是她唯一的***。她恨恨地瞪着我,最终还是端起药碗,
一饮而尽。苦涩的药味让她五官都皱在了一起。她不知道,这药确实是安胎的,只不过,
安的不是她的胎,而是她腹中那个小东西的「胎」。它需要汲取她的血脉精气才能长大,
这药,能让她的精气更「美味」一些。太后寿宴,在宫中大摆筵席。冯玄特地回府,
要与我一同入宫。临出门前,莲碧挺着肚子拦住了去路。她今日精心打扮过,
穿着一身华丽的妃色宫装,珠翠满头,竟比在月邦时更像个养尊处优的公主。「玄郎,」
她娇滴滴地开口,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来,「我也想去宫里,为太后贺寿。」
冯玄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没有半分温情,冷得像冰。「你是什么身份,也配入宫?」
莲碧的笑容僵在脸上,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冯玄,眼眶瞬间就红了。「玄郎,你怎能如此对我?
我腹中还有你的孩子……」「孩子?」冯玄发出一声冷笑,那笑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你最好安分些,照顾好你的肚子。否则,你的族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将为你陪葬。」
这番话,比任何利刃都伤人。莲碧如遭雷击,煞白着脸,连连后退,最后跌坐在地。
冯玄看都未再看她一眼,牵起我的手,温柔地说:「阿萝,我们走,
莫要为了不相干的人误了时辰。」马车上,**着冯玄的肩,他紧紧握着我的手。
「她闹你了?」他问。「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我轻声回答。「再忍忍,」
冯玄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阿萝,再忍忍,很快就结束了。」我点点头,将脸埋进他的怀里。
我知道,他在等一个时机。等莲碧腹中的那个东西,彻底成熟。寿宴上,觥筹交错,
歌舞升平。席间,安国公夫人状似无意地与我搭话:「将军夫人真是好气度,
夫君从外面带回来一个怀了孕的女人,还能如此平静。」她身边的几个贵妇也纷纷附和,
言语间充满了看好戏的意味。我只是微笑:「夫君行事,自有他的道理。」正在这时,
一名禁军统领匆匆入殿,在皇上耳边低语了几句。皇上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下一刻,
他厉声道:「镇北将军冯玄何在?」冯玄与我一同起身,躬身行礼。「臣在。」「冯玄!」
皇上怒拍龙椅,「你好大的胆子!竟将敌国余孽私藏府中,如今那余孽的同党前来劫人,
在京中引起***,你可知罪!」满座皆惊。我心中一凛,知道莲碧还是不死心,
动了别的心思。皇上的***之怒,让整个大殿的空气都凝固了。安国公夫人幸灾乐祸的眼神,
几乎要化为实质。冯玄却面不改色,朗声道:「陛下息怒。那莲碧公主并非臣私藏,
而是臣为我大燕献上的一份『大礼』。至于所谓的同党,不过是几只妄图撼树的蚍蜉,
早已被尽数拿下,一个未留。」他的镇定自若,让皇上的怒气消减了几分。「大礼?」
皇上皱眉,「你指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冯玄,你莫要忘了,她是月邦公主,
她若生下你的子嗣,将来必成祸患!」「陛下,」冯玄抬起头,目光灼灼,
「臣可以人头担保,她腹中的,绝非祸患,而是能保我大燕未来百年国运昌盛的祥瑞!」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掷地有声。皇上与太后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疑。「罢了,
此事稍后再议。」皇上挥了挥手,「你先退下吧。」从宫里回府的路上,马车里一片沉默。
我能感觉到冯玄身上散发出的冷冽气息。回到府中,只见揽月轩外跪了一地的下人,
个个噤若寒蝉。莲碧被两名侍卫反剪着双手,压在院中。她发髻散乱,钗环落了一地,
脸上还带着清晰的巴掌印,嘴角渗着血丝。见到冯玄,她像是见到了救星,疯狂地挣扎起来。
「玄郎!玄郎救我!是他们!是他们冤枉我!」冯玄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我给过你机会。」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让莲碧瞬间如坠冰窟。
「我警告过你,让你安分守己。」「不……不是我……」莲碧惊恐地摇头,
「我没有……我没有联络他们……」冯玄懒得再听她辩解,
对一旁的管家吩咐道:「把她关进地下的石室,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靠近。每日的药,
继续喂,一顿都不能少。」「不!冯玄!你不能这么对我!」莲碧发出凄厉的尖叫,
「我怀着你的孩子!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她的哭喊,在石室厚重的门关上后,戛然而止。
夜里,冯玄将我拥在怀中,一遍遍地道歉。「阿萝,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我摇摇头:「我不委屈。我只是担心,她腹中的东西,会不会因为这次的动乱而受到影响?」
「不会。」冯玄吻了吻我的额头,「巫医说了,它很强壮,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强壮。
今天的事,反而**了它的生长。」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兴奋。「月圆之夜,
就快到了。」我被太后宣召入宫。凤仪宫内,檀香袅袅。太后坐在上首,脸色并不好看。
她没有直接发难,而是拉着我的手,长吁短叹。「阿萝,你是个好孩子,知书达理,
温婉贤淑。哀家一直很喜欢你。」「谢太后夸奖。」我垂眸应道。「只是……」
太后话锋一转,「这女人啊,终究还是要为夫家开枝散叶才算圆满。你嫁给冯玄三年,
肚子却一直没有动静。如今,那莲碧公主身怀六甲,虽是敌国之人,
但腹中到底是将军的血脉。」她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观察着我的反应。我心中冷笑,
面上却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太后,臣妇……臣妇无能。」「唉,」
太后拍了拍我的手背,语重心长,「哀家知道你委屈。但为了大燕,为了将军的后嗣,
有时候,不得不做出一些退让。」「哀家与皇上商议过了,待那莲碧公主诞下孩儿,
若是男孩,便记在你的名下,你仍是将军府名正言顺的主母。那莲碧,
便赐她一个侧夫人之位,也算全了将军府的颜面。」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
实则就是要我让出正妻之位。一旦莲碧成了侧夫人,凭着她「有功」的肚子,
再加上宫里的支持,我的地位将岌岌可危。安国公夫人就侍立在太后身侧,她见我沉默不语,
立刻添油加醋:「将军夫人,太后这也是为了您好。您可不能因为一时意气,
误了将军的前程,也寒了太后娘娘的心啊。」一顶顶大帽子扣下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我缓缓跪倒在地,背脊挺得笔直。「太后,臣妇有一事相求。」「哦?你说。」
「臣妇恳请太后,等到莲碧公主生产之后,再下决断。」我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
「届时,一切自有分晓。」太后眉头紧锁,似乎对我的固执很不满。
安国公夫人更是嗤笑出声:「怎么,你还指望她生下一个怪物不成?」我没有理她,
只是定定地看着太后。僵持之际,殿外传来通报声。「镇北将军,求见太后。」
太后的脸色稍缓,沉声道:「宣。」冯玄大步流星地走进来,看都未看旁人,
径直将我从地上扶起。他对着太后,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太后,臣的妻子,
臣自己会护着。将军府的家事,也就不劳太后费心了。」他这是在公然顶撞太后。
太后的脸色瞬间铁青:「冯玄!你放肆!」「臣不敢。」冯玄将我护在身后,语气依旧强硬,
「臣只求太后,再给臣和阿萝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
臣必会给太后、给皇上、给我大燕一个满意的交代。」他的目光太过锐利,太过自信,
让太后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最终,她疲惫地挥了挥手:「罢了,哀家就再给你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