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分钟后，门铃响了。
林浩去开门。
一个女人走进来。
二十四五岁，长发，长裙，化着淡妆。
肚子已经很明显了。
她看见我，笑了。
“嫂子好。”
我看着她，没说话。
“我叫苏蕊，是林浩公司的同事。”
她自来熟地坐到沙发上，看见婆婆。
“这是妈妈吗？妈妈好。”
婆婆看着她，脸色铁青。
“我不是你妈。”
苏蕊的笑容僵了一下。
“阿姨，我知道这件事不太好。但是孩子已经五个月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坐下来谈谈？”
婆婆没理她。
我开口了。
“你想谈什么？”
苏蕊看着我，笑容很温柔。
“嫂子，其实我没有恶意。我就是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这里是我的家。”
“我知道。所以我来找嫂子商量。”
她摸着肚子，语气很诚恳。
“孩子快出生了，我不想他没有爸爸。”
“那是你的问题。”
“可孩子是林浩的啊。”
她看向林浩。
林浩站在一旁，低着头。
苏蕊继续说：
“嫂子，我听说你也怀孕了？但是才八周，对吧？”
我看着她。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八周，还不太稳定。万一有个意外……”
她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我笑了。
“你在咒我流产？”
“没有没有！”
她连忙摆手。
“我就是说，孩子的事，谁也说不准。我这个都五个月了，稳稳当当的。”
她又摸了摸肚子。
“嫂子，你大度一点，等孩子生下来——”
“然后呢？”
“然后……我们可以商量。比如，房子。”
她的眼睛亮了起来。
“这套房子，是林浩婚前买的吧？首付是爸妈出的？”
我没说话。
她继续说：
“我跟林浩商量过了，如果嫂子愿意离婚，房子可以给嫂子。但是——”
她顿了一下。
“但是要等两年。等孩子出生，等我坐完月子。”
我看向婆婆。
婆婆的脸已经黑透了。
“你想让我儿媳妇等两年，等你生完孩子？”
苏蕊笑了笑。
“阿姨，我知道这样说不太好听。但是孩子是无辜的啊。我只是想给他一个完整的家。”
“完整的家？”
婆婆站起来。
“你抢人家老公，怀着别人老公的孩子，跑到人家家里来要房子，你还说想要完整的家？”
苏蕊的笑容消失了。
“阿姨，话不能这么说——”
“那怎么说？”
婆婆走到她面前。
“你告诉我，我儿媳妇做错什么了？”
“她没做错什么，但是——”
“没做错什么，你凭什么让她让出房子？”
苏蕊看向林浩。
“浩哥，你说句话啊。”
林浩低着头。
“妈，这件事——”
“你闭嘴。”
婆婆转向苏蕊。
“你给我滚。”
苏蕊愣住了。
“阿姨——”
“滚！”
婆婆的声音很大。
“滚出去！滚出我儿媳妇的家！”
苏蕊脸色难看，看向林浩。
“浩哥，你真的不管我吗？”
林浩抬起头。
“妈，她肚子里是你孙子——”
“我不认！”
婆婆指着苏蕊的肚子。
“这个孩子，我不认！你要认，你跟她过去！”
林浩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苏蕊冷笑了一声。
“阿姨，你说不认就不认？这是林家的血脉，你能不认？”
“能。”
婆婆看着她。
“你想用孩子威胁我？”
“我没有威胁——”
“你威胁不了。”
婆婆走回沙发，坐到我旁边。
“晚晴怀的也是林家的血脉。我只认这一个。”
苏蕊的脸色彻底变了。
“阿姨，你偏心——”
“偏心？”
婆婆冷笑。
“人家明媒正娶进门，给我儿子洗衣做饭三年。你算什么东西？”
苏蕊站起来。
“林浩！你看看你妈说的什么话！”
林浩站在那里，像根木头。
“妈，你别这样——”
“我怎样？”
婆婆看着他。
“你想让我认她？行。”
她站起来。
“你选一个。你选她，我跟晚晴走。你选晚晴，让她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