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沈月吟能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她居然把那个叫陆景寻的男人,请到了我们家。
对外宣称的身份,是新聘的“艺术顾问”。
那天晚上,我爸妈特意准备了家宴,说是为新顾问接风,实际上就是给我施压。
那顿饭,是我这辈子吃过最长,也最恶心的一顿。
陆景寻就坐在我对面。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米色西装,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笑起来嘴角弯起的弧度,都像是用尺子量过的。
他确实有一副好皮囊,清高,疏离,带着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贵气”。
我低头切着盘子里的牛排,一下,又一下,几乎要把瓷盘划穿。
“言之啊,你看景寻,他聊起波提切利的时候,眼睛里都是有光的。”
沈月吟端着酒杯,笑盈盈地开口,
“你在这方面就得多学习学习,不能总是一身铜臭味。”
我妈立刻附和:“是啊是啊,月吟说得对,我们言之就是太实在了,是该多熏陶点艺术气息。”
我爸也跟着点头,看向陆景寻的眼神里满是赞许。
我没说话,把一块切好的牛排塞进嘴里,用力地咀嚼。
肉很嫩,但我尝不出任何味道,只觉得满嘴都是铁锈味。
“景寻从小就在维也纳长大,他会四国语言,还会拉小提琴。”
沈月吟的炫耀还在继续,她看着陆景寻的眼神,那种痴迷和崇拜,毫不掩饰,
“言之,你下次出差去欧洲,可以让景寻给你当向导,学学人家真正的上流社会是怎么生活的。”
“砰”的一声,我把刀叉重重地拍在了盘子上。
整个餐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我。
我抬起头,目光越过餐桌,直直地射向陆景寻。
他脸上的微笑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甚至还朝我举了举杯,像个胜利者。
我突然觉得好笑。
这就是沈月吟所谓的“证明她可以放下过去”?
把她的白月光请到家里,当着我的面,一遍遍地告诉我,我有多差劲,他有多优秀?
这分明是***,是极致的羞辱。
晚宴在一种诡异的沉默中结束。
客人一走,沈月吟就跟了上来,在我身后叫住我。
“顾言之,你刚刚是什么态度?我在帮你,你看不出来吗?”她的语气理直气壮。
我转过身,看着她,觉得这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帮我?”我气笑了,“怎么帮?让我学他说话,学他走路,还是学他怎么吃软饭?”
沈月吟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你胡说什么!景寻是艺术家!你这种满脑子只有钱的商人懂什么!”
“我不懂,”我点点头,一步步逼近她,
“我只懂,我不喜欢我的未婚妻,当着我的面,对着另一个男人犯花痴。”
“你!”她被我堵得说不出话来。
“还有,别再让我看见他。否则,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说完,我懒得再看她是什么反应,径直转身往楼上走。
她大概是被我的样子吓到了,站在原地没再追上来。
我回到房间,没有开灯,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的万家灯火,璀璨又冰冷。
我感觉自己像个孤魂野鬼,在这个家里,在这个城市,没有一处容身之地。
父亲的逼迫,母亲的附和,沈月吟的背叛和羞辱,还有那个陆景寻……一幕幕,像电影一样在我脑子里回放。
屈辱、愤怒、不甘,还有一种彻骨的绝望,像无数只手,死死地扼住我的喉咙,让我喘不过气。
我走到阳台边,推开门,站上了顶楼的天台。
冷风呼啸着灌进我的衣领,脚下是几十层楼的高度,车流像发光的蚂蚁,渺小又拥挤。
我看着这一切,看着这座困住我的牢笼,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一个疯狂又决绝的念头。
小说《未婚妻骗我整形后,悔疯了》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