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牧云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缓了缓语气,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想碰她的脸。
“昨晚酒局上的事,是我没处理好。别气了,对身体不好。”
宋时锦躲开他的手,一边说一边观察他的反应。
“我怀孕了。”
程牧云愣了一瞬,目光下意识地落在她依旧平坦的小腹上。
随即,他的手轻柔地覆了上去。
可他说出的话,却将宋时锦彻底打入地狱。
“打掉吧。”
没有解释,没有犹豫,甚至没有给她任何询问的时间。
一切发生得飞快。
宋时锦被按在手术台上,麻药开始缓缓注入静脉。
她听见程牧云冷静得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在对医生说:
“孩子拿掉,子宫也一并切除。”
她的瞳孔猛地收缩,想要挣扎,却发现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麻药的效力迅速蔓延,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模糊地听见他后续的话语。
“我答应过知意,她的委屈不能白受。程太太的名分留给时锦,算是补偿。”
“以后我的孩子,只能由知意来生。”
一滴泪从她眼角滑落,没入鬓发,世界彻底陷入黑暗。
宋时锦住院的第七天傍晚,程牧云来了。
他带着一身风尘仆仆,眼下有着明显的青黑,坐在她床边时,姿态是从未有过的颓唐。
“时锦,我这几天很痛苦。”
他低着头,宽厚的肩膀微微佝偻。
“我也想要我们的孩子,可想到他,想到你受的罪,我这里......”
他抓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心跳沉重。
“痛得睡不着觉,医生说你的心脏根本负荷不了生育,我不能承受任何失去你的风险,一丝一毫都不能。”
他的声音哽咽起来,肩膀微微颤动,竟低头痛哭起来。
就在他俯身低头的瞬间,领口微微敞开。
宋时锦清晰地看到了他锁骨上交错着的深浅不一的吻痕,新鲜而暧昧。
无声地昭示着这几日他所谓的痛苦是在何处、与何人一起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