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粒纽扣瓷砖缝里的蚂蚁正在搬运半块指甲盖大小的橡皮屑，我的睫毛几乎要触到潮湿的墙砖。

拖把池泛黄的污水顺着发际流进衣领时，右耳助听器突然爆出尖锐的蜂鸣——周莉莉又把圆规抵在了助听器的塑料外壳上。

“聋子就应该乖乖待在特殊学校啊。”

她的声音裹着蜜糖般的笑意，玫瑰香调香水混着厕所***味钻进鼻腔。

我数着第七块瓷砖上的霉斑，后颈突然传来金属刺破皮肤的锐痛，圆规尖已经穿透助听器缝隙。

陈雪新做的水晶甲在眼前晃成一片星芒，手机镜头几乎要贴上我渗血的耳垂：“转过来嘛，上次***晕倒的视频可是上了同城热搜呢。”

她镶着水钻的指甲戳向我锁骨，那里还留着上周被烟头烫出的焦痕。

隔间外传来拖把桶滚动的隆隆声，王倩哼着《咒术回战》的片尾曲，帆布鞋踢开隔间门的瞬间，我本能地护住书包。

但美工刀寒光闪过，帆布包带应声而断，化学练习册哗啦啦栽进漂白水桶里，封皮上“林小满”三个字被泡沫吞没。

“你们看她的眼神！”

周莉莉突然揪住我两鬓碎发向后扯，头皮撕裂般的疼痛让我眼前炸开白光。

她薄荷色的美瞳里映出我扭曲的脸，“像不像巷子里那只独眼野猫？”

漂白水灼烧着眼角膜，我透过水雾看见陈雪举着手机转圈拍摄。

她校服裙摆绣着克罗心的暗纹，随着旋转绽开血红色的莲花。

王倩用美工刀挑起我浸透的练习册，纸页在刀尖裂成雪花般的碎屑，落在她限量版AJ鞋面上。

“捡起来。”

周莉莉的圆规换到我完好的左耳，“像狗那样用嘴捡。”

瓷砖缝隙的蚂蚁群突然骚动，它们正在搬走一块带血的橡皮屑。

那是我三天前被按在课桌上时，周莉莉用圆规扎穿我掌心留下的。

此刻掌心旧伤被指甲掐得重新渗血，温热的液体顺着腕骨滑进袖口。

当我的嘴唇即将触到漂浮着卫生巾背胶的脏水时，第二粒纽扣突然硌到下巴。

母亲缝纽扣时苍老的手指在记忆里浮现，那枚从降压药盒拆出的监控录音器正在衣襟下发烫。

我佝偻的脊背突然僵住——这个角度，正好能把她们的笑声全部收进纽扣里的记忆卡。

“装什么死！”

王倩的鞋尖踹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