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消毒水味很冲。我坐在医院ICU外面的塑料椅子上。椅子很凉,像铁。
走廊的灯惨白惨白的。照得人脸上没有血色。我的手里捏着一张纸。婆婆的病危通知书。
纸的边角被我捏得又湿又软。一个小时前,医生把我叫进办公室。他说,你婆婆刘梅,
突发大面积脑干出血。他说,情况非常危险。他说,就算立刻手术,
成功率也不到百分之二十。他说,后续的康复治疗,是个无底洞。他说,家属,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问,手术费多少。医生推了推眼镜。他说,先准备五十万。五十万。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有只大苍蝇飞了进去。我走出办公室,腿是软的。我坐在走廊里,
掏出手机。屏幕上是我和江涛的结婚照。他笑得一脸斯文。我也笑,笑得有点傻。
我拨通他的电话。响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接了。电话通了。那边很吵。有音乐,
还有女人的笑声。“喂?”江涛的声音很不耐烦。我的声音在抖。“江涛,妈病了。
脑干出血,在ICU。”“什么?”他那边的音乐声小了点。“医生说要马上手术,
不然……”我说不下去了。“要多少钱?”他问得很直接。“先要五十万。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后,他开口了。“我现在走不开。”我愣住了。“什么叫走不开?
妈快不行了!”“我在外地谈项目!一个非常重要的项目!关系到公司生死存亡!
”他的声音拔高了,带着火气。“你懂不懂?公司要是垮了,我们全家都得喝西北风!
妈以后拿什么治病?”我握着手机,指甲掐进肉里。“可是,手术等不了。”“你先想办法!
家里的钱你不是都知道在哪吗?先顶上!我这边一结束马上就回去!别什么事都来烦我,
我压力也很大!”他说完,直接挂了电话。嘟。嘟。嘟。我听着手机里的忙音。
走廊的风吹过来,好冷。我想,他说得对。他是男人,在外面拼事业。我是他的妻子,
应该支持他,不能拖他后腿。家里的钱,是够的。我们结婚八年,他所有的钱都交给我管。
我们有两张***,一张理财卡。加起来,应该有一百多万。够了。手术费够了。我站起来,
走向医院的缴费处。心里那只大苍蝇,好像飞走了。2医院缴费处连着一台ATM机。
我把江涛的工资卡**去。输入密码。查询余额。屏幕上跳出一行红字。
【余额:0.12元】我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看错了。我退出卡,重新**去。
再次输入密码。查询余额。【余额:0.12元】一毛二。怎么可能。上个月,
这张卡里还有三十多万。我心里有点慌。我换了一张卡。是我的卡,
平时家里的开销都从这里走。江涛每个月会往里面打钱。**去。查询余额。
【余额:-17.54元】负数。因为我开通了什么小额透支功能。我的手开始抖了。
还有最后一张理财卡。是我们家的根基。里面有七十多万的理财产品。我跑到缴费处的窗口。
一个年轻的护士坐在里面。“你好,我查一下,这张卡能不能直接刷理财的额度?
”护士接过卡。在机器上刷了一下。她看着电脑屏幕,皱起了眉。“女士,
你这张卡没有绑定任何理财产品。”“不可能!”我叫了出来。“我上周才看过,
里面明明有七十多万的!”护士被我吓了一跳。她旁边的另一个窗口,
是个年纪大点的收费员。她探过头来。“小姑娘,你别急。是不是记错卡了?”“没有记错!
就是这张卡!”“那你去银行查一下流水吧。我们这里只能看到当前状态。
”年纪大的收费员说。我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对,去银行。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医院对面就有一家银行。我冲过马路。闯了红灯。一辆车在我身边急刹车。
司机摇下车窗骂我。我没听见。我冲进银行。取了号。等待的时间,每一秒都像一年。
终于到我了。我把三张卡都拍在柜台上。“你好,帮我查一下这三张卡的所有流水。
最近一个月的。”柜员是个小伙子。他看了我一眼。估计觉得我像个疯子。
他把卡一张一张地刷。电脑屏幕上,数据在滚动。他的表情,从平静,到疑惑,再到同情。
最后,他把一张流水单打印出来。递给我。“女士,您看一下。
”“您这两张***里的所有资金,总计六十二万三千七百元,在昨天下午三点,
全部转入了一个陌生账户。”“您那张理财卡里的所有理财产品,也在昨天被全部赎回,
资金同样转入了那个账户。”我看着流水单。上面那个陌生的账户名。我不认识。转账记录。
一笔又一笔。最大的一笔,七十万。最小的一笔,一百块。转得干干净净。
“那个账户是谁的?”我问。我的声音像砂纸。柜员摇摇头。“抱歉,
我们不能透露其他客户的信息。”“但是……”他犹豫了一下。“转账的操作记录显示,
是通过手机银行操作的。而且,需要输入密码和人脸识别。”密码。人脸识别。这个世界上,
除了我,只有一个人知道我所有卡的密码。只有一个人,能拿着我的手机,用我的脸,
或者用他自己的脸,完成这个操作。江涛。我的丈夫。我拿着那张轻飘飘的纸。走出银行。
天旋地转。我扶着银行门口的石狮子,才没有倒下。我打车回家。脑子里一片空白。
一定是搞错了。江涛不会这么对我。我们是大学同学。我曾经是金融系的第一名。毕业时,
拿到了顶级投行的offer。是他。是他和婆婆一起劝我。说女人事业再好,
不如家庭幸福。说他会养我一辈子。说他需要一个贤内助。我信了。我拒绝了offer。
我穿上围裙,拿起了锅铲。一拿就是八年。这八年,我没有买过一件超过一千块的衣服。
我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把他和婆婆照顾得无微不至。我以为,我拥有了最幸福的家庭。
车停在楼下。我付了钱,机械地往上走。掏出钥匙。**锁孔。转不动。锁被换了。
我心里最后一点希望,碎了。我开始疯狂地砸门。“江涛!开门!你给我开门!”没人回应。
邻居的门开了。一个大妈探出头。“别敲了,这家没人。”“昨天下午,
我看见小江拖着两个大箱子走了。我还问他去哪,他说出差。”我瘫坐在地上。
我终于明白了。他不是去谈项目。他是跑了。卷走了我们所有的家产。在我婆婆病危,
最需要钱的时候。他跑了。我坐在冰冷的地上。看着那扇紧闭的门。突然笑了。哈哈。
哈哈哈哈哈。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林晚啊林晚。你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3我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手机响起。是姑姐江兰。江涛的亲姐姐。我像看到了救星。
“姐!”“林晚?你还有脸接电话?我弟呢?他电话怎么打不通?”江兰的声音又尖又刻薄,
像一把锥子。“姐,江涛他……”“他怎么了?是不是你跟他吵架了?我就知道!
你这个女人,一天到晚就知道作!我弟在外面辛辛苦苦赚钱,你就在家享福,还不满足!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悲愤。“姐,妈病了,在ICU,急需钱做手术。
可是江涛他……他把家里所有的钱都拿走了,人也不见了。”电话那头沉默了。
我以为她会震惊,会担心。结果,她冷笑一声。“林晚,你编故事也编得像一点。
我弟会拿走钱?他是那种人吗?我看,是你自己把钱藏起来了,想独吞吧!
”我的血一下子冲上了头顶。“我独吞?我为什么要独吞?那是我们俩的钱!
”“谁知道你怎么想的!你这种女人,心机最深了!看我妈病了,是个累赘了,
就想卷钱跑路,还把脏水泼到我弟身上!我告诉你,门都没有!”“江兰!
你讲点道理好不好!”“跟你这种人有什么道理好讲!我警告你,我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你给我等着!”她说完,狠狠地挂了电话。我握着手机,浑身发抖。
这是江涛的家人。这就是我伺候了八年的家人。不问青红皂白。
就把所有的罪名都扣在我头上。心,像被泡在冰水里。手机又响了。是医院打来的。
“是刘梅的家属吗?缴费处通知,你们的费用已经欠了两万了。再不续上,我们只能停药了。
”“我……我知道了,我马上想办法。”我挂了电话。想办法?我能想什么办法?
我身无分文。家也回不去。我站起来,靠着墙。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突然,
我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没等我回头。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就把我围住了。
为首的是个光头,脖子上有条狰狞的龙纹身。“你就是林晚?”光头问,语气不善。
我点点头。“江涛是你老公?”“是。”光头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在我面前展开。
是一张借条。“你老公江涛,三个月前,以公司周转的名义,向我们借了三百万。
现在连本带利,一共是五百万。”“他电话打不通,人也找不着。我们查到,
公司的法人是你。所以,这笔钱,你来还。”我看着那张借条。上面的签名,
确实是江涛的字迹。三百万。五百万。我感觉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我不知道这件事。
我没有钱。”光头笑了。“没钱?”“没钱就拿房子抵。我们查过了,你们这套房子,
市价差不多也就五百万。”“这是我的婚前财产!”我尖叫起来。不对,我记错了,
这房子是婚后买的,但首付是我父母出的。可房产证上,写的是我和江涛两个人的名字。
“法律上讲,这是夫妻共同财产。你老公欠了钱,拿这房子抵债,天经地义。
”光头旁边一个戴金链子的男人说。他们……他们连这个都查清楚了。“我求求你们,
给我一点时间。我婆婆还在医院里等着救命。”我哀求道。光头不为所动。“我们只认钱。
给你三天时间。要么拿出五百万,要么搬出去,把房子交给我们。不然的话……”他凑近我,
压低了声音。“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你和你那个躺在医院里的老太婆,都不得安生。”说完,
他带着人,扬长而去。**在墙上,缓缓滑落。完了。一切都完了。丈夫背叛。亲人污蔑。
身负巨债。四面楚歌。我像一只被丢进蛛网里的虫子。无论怎么挣扎,都逃不掉。
手机再次震动。是医院的护士。她的声音很急。“林女士!你快回来!你婆婆醒了!
”婆婆醒了!我心里燃起一丝希望。是不是情况好转了?我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冲向电梯。
我跑到ICU门口。透过玻璃,我看到婆婆睁着眼睛。医生和护士围在她身边。我冲了进去。
“妈!你醒了!”婆婆转过头,看着我。她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恨。刻骨的恨。
“你……”她张开嘴,声音嘶哑,像破风箱。
…”“都是你……把我……害成这样……”“你……不得……好死……”她用尽全身的力气,
吼出这几句话。然后,她的眼睛猛地瞪大。旁边的监护仪,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一条直线。
医生和护士立刻开始抢救。“病人室颤!准备除颤!”“肾上腺素!
”我被一个护士推出了病房。门在我面前关上。我听着里面混乱的声音。
看着婆婆那张因为怨毒而扭曲的脸。我再也撑不住了。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4我醒了。鼻子里还是那股消毒水味。我在一张陌生的病床上。手背上扎着针,挂着吊瓶。
一个年轻护士看到我睁眼,走了过来。“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我没说话。脑子很乱。
像一团被猫玩过的毛线。我想起来了。江涛。钱。江兰。债主。婆婆。婆婆!我猛地坐起来,
拔掉手上的针头。血冒了出来。“哎,你干什么!”护士赶紧按住我的手。
“我婆婆怎么样了?”我问,声音沙哑得像生了锈。护士叹了口气。“抢救过来了。
但情况很不好,现在是深度昏迷。”她顿了顿,看着我。“医生说,跟植物人差不多了。
”植物人。我愣住了。没有想象中的悲痛。也没有解脱。心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医药费……”“有人帮你垫付了三天的。但后续的费用,你们家属得自己想办法。
”护士说。有人帮我垫付了?谁?护士摇摇头,说不知道。她给我换了块棉球,
嘱咐我好好休息,就出去了。病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走到窗边。外面天黑了。
城市的灯火亮了起来,一盏一盏的,像无数双冷漠的眼睛。我看着玻璃里自己的倒影。
脸色蜡黄,头发凌乱。眼睛肿得像两个核桃。这副鬼样子,就是我林晚,
八年全职太太的最终成果。我突然觉得很可笑。我掏出手机。屏幕还是那张结婚照。
我看着照片里那个笑得一脸傻气的自己。她曾经以为,只要拼命付出,就能换来幸福。
她以为,相夫教子,就是女人最好的归宿。她以为,她嫁给了爱情。结果呢?她的爱情,
卷走了她的一切,让她背上巨债,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的家庭,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
给了她最恶毒的诅咒和污蔑。她付出了一切,最后成了一个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抬起手,狠狠地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啪!很响。脸**辣地疼。这一巴掌,
好像把我打醒了。眼泪,毫无征兆地流了下来。不是为江涛,不是为婆婆,
也不是为这个破碎的家。是为我自己。为那个死在八年婚姻里的,曾经意气风发的林晚。
**着冰冷的玻璃窗,身体慢慢滑落。蜷缩在地上。放声大哭。哭得撕心裂肺。
哭得肝肠寸断。把这八年所有的委屈、不甘、愚蠢,都哭了出来。哭到最后,没力气了。
只剩下抽噎。我抬起头,看着窗外。灯火依旧。世界不会因为我的悲伤,就停下一秒钟。
我擦干眼泪。从地上爬起来。走到病床前,拿起手机。找到那张结婚照。点击。删除。
屏幕干净了。我的心里,也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清空了。我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红肿的眼睛。
眼神,变了。以前是温顺,是讨好,是小心翼翼。现在,是冰冷,是锋利,是燃烧的火焰。
江涛。刘梅。江兰。还有那些逼债的人。你们把我推下地狱。很好。那我就从地狱爬回来。
你们拿走我的,我会一点一点,加倍拿回来。你们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我会千倍百倍地,
还给你们。从今天起。林晚,只为自己活。5我开始冷静地思考。第一步,钱。没钱,
寸步难行。婆婆的医药费,我自己的生活费,还有那五百万的巨债。
我翻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一无所有。不对。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我冲到护士站,
要回了我被送来时随身带的包。一个用了五年的旧皮包。我在包的夹层里摸索。
摸到一张硬硬的卡片。我把它抽出来。是一张银行卡。一张我自己偷偷办的,
江涛不知道的卡。是我结婚前,用自己最后的奖学金办的。我当时想,
女人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后来结了婚,日子过得太安逸。我几乎忘了它的存在。
我冲出医院,找到最近的ATM机。我的手在抖。心里默念着密码。千万,千万要有钱。
卡**去。输入密码。查询余额。屏幕上跳出一行数字。【5000.00】五千块。不多。
但此刻,这五千块,就是我全部的希望。是我东山再起的火种。我取出一千块现金。
捏在手里,感觉无比踏实。有了钱,就有了底气。但光有这点钱,远远不够。
我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让我快速赚钱的机会。我脑子里闪过一个人。我的大学导师。
陈教授。金融投资界的泰斗。当年,他最看好的学生就是我。我拒绝投行offer的时候,
他气得在办公室里拍桌子。他说:“林晚,你会后悔的!你这颗脑子,
不该浪费在柴米油盐上!”一语成谶。我后悔了。
我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认我这个不争气的学生。我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帮我。但我没得选。
这是我唯一的路。我找到他的电话号码。一个我记了十年,却从来没有打过的号码。
我深吸一口气。拨了过去。电话响了三声。通了。“喂?”一个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是陈教授。我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陈……陈老师,是我。”“林晚。
”他竟然一下子就听出了我的声音。“老师,我……”我把我的遭遇,用最简洁的语言,
说了一遍。我没哭,也没卖惨。只是平静地陈述事实。我说完了。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我的心,沉了下去。他是不是觉得我太丢人了?是不是不想理我了?
就在我准备挂电话的时候。他开口了。第一句话,不是安慰。是骂。“我最好的学生,
竟然为了个男人把自己活成这样!林晚,你脑子里的知识被狗吃了吗?你当年写的论文,
分析的那些资本骗局,怎么放到自己身上就全忘了!”他骂得很难听。一句比一句狠。
但我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很温暖。因为我知道,他还当我是他的学生。他骂完了。叹了口气。
“地址我发你手机上。明天早上九点,过来找我。”“还有。”“想报仇,
就用你最擅长的武器。你的武器,是你的脑子,不是眼泪。”电话挂了。一条短信进来。
是一个地址。一个我只在财经杂志上见过的地址。启明星资本总部。国内最顶级的投资公司。
陈教授,是这家公司的创始人之一。我握着手机,看着那个地址。心里那团熄灭了八年的火。
重新烧了起来。6回到医院。我先用一千块,把婆婆的欠费缴了一部分。
拿到了三天的缓冲期。我路过ICU病房。透过玻璃,看到婆婆安静地躺着。
身上插满了管子。我心里没有恨,也没有爱。只剩下平静。你养大了江涛,
那个毁了我半生的男人。你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我。但我不会让你死。让你这么轻易地死了,
太便宜你了。我要让你活着。活着看我是怎么把你那个宝贝儿子,亲手送进地狱的。
我回到我的临时病房。刚坐下。门就被一脚踹开了。光头带着那几个男人,又来了。“哟,
醒了?”光头斜着眼看我。“钱准备得怎么样了?”我站起来,看着他们。眼神很冷。
“没钱。”“没钱?”光头旁边的金链子冷笑一声。“没钱就准备滚蛋!
今天我们就把这老太婆的氧气管给拔了!”他说着,就要往ICU走。我拦在他面前。
“站住。”我的声音不大,但很有力。他们都愣了一下。他们没想到,
一天前还瑟瑟发抖的女人,现在敢拦他们。“你们的借条,拿来我看看。”我说。
光头和金链子对视一眼。似乎觉得很有趣。光头把那张借条又掏了出来,在我面前晃了晃。
“看吧,白纸黑字,江涛的签名,还有你作为公司法人的印章。”我接过借条。仔细地看。
借款金额,三百万。借款期限,三个月。利息……我看到了。
合同里写的是“月息百分之二”。但下面有一行很小的字。“若逾期未还,则按日计复利。
”复利。日计复利。我笑了。“大哥,你们这***,玩得挺专业啊。”光头的脸色变了。
“**说什么呢?”“我说,”我指着那行小字,一字一句地念。
“中华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法院规定,民间借贷利率超过LPR四倍的部分,不受法律保护。
你们这个日计复利,算下来年化利率超过百分之一百了。别说四倍,四十倍都超了。
”“你把江涛告上法庭,法院最多支持你们拿回本金,和那部分合法利息。
至于这滚出来的两百万,一分钱都要不到。”光头和金链子的表情,从嚣张,变成了惊愕。
他们没想到,我一个家庭主妇,竟然懂这个。我继续说。“还有,你们刚才说,
要拔掉我婆婆的氧气管。这是故意伤害罪,如果造成死亡,就是故意杀人罪。你们还威胁我,
要让我们不得安生,这是寻衅滋事罪。”“医院里到处都是摄像头。你们刚才说的话,
做的事,都录下来了。”我指了指墙角的监控摄像头。他们的脸,白了。“现在,
我们来谈谈这笔账。”我把借条还给他们。“第一,这笔钱是江涛借的,用于他个人挥霍,
还是公司经营,需要查证。如果是他个人借贷,与我无关。如果是公司经营,
那也是有限责任公司,用公司资产偿还,还不清,就破产清算,也轮不到我个人来还。
”“第二,就算这笔债要我来还。我也要按法律规定的来。本金三百万,
加上合法利...息,我认。”“但是,我现在没钱。”我看着他们,眼神无比真诚。
“你们把我逼死了,或者把我送进监狱,你们一分钱都拿不到。”“但如果,你们给我时间。
”我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我能用我的脑子,创造出远超这三百万的价值。”“到时候,
连本带息,一分不少地还给你们。”光头看着我。看了很久。他脸上的横肉在***。
他身后的几个人,也在窃窃私语。终于,他开口了。“我凭什么信你?”我笑了。
“就凭我现在还敢站在这里,跟你们谈条件。”“就凭我只用了一眼,
就看穿了你们合同里的猫腻。”“你们是求财的,不是求命的。跟一个懂法的聪明人合作,
总比逼死一个走投无路的疯子,要划算得多。不是吗?”空气安静了。
只有吊瓶里药水滴落的声音。滴答。滴答。光头饶有趣味的看着我,然后把借条收了起来。
“好。”“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我要看到钱。至少,
让我看到你能赚钱的希望。”“否则,后果自负。”说完,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带着他的人,走了。病房里恢复了安静。**在墙上,双腿发软。后背,已经湿透了。
我赢了。这是我觉醒后的第一场仗。我用我的专业知识,为自己赢得了宝贵的一个月。
虽然只是暂时的。但这一仗,让我找回了一点东西。一点叫做“自信”的东西。
那个曾经在金融系指点江山的林晚。好像,真的要回来了。7第二天早上八点半。
我站在了家门口。昨天砸门时有多狼狈,今天站在这里就有多冷静。我没钥匙。但我有办法。
我直接拨打了110。“喂,警察同志吗?我要报警。我家被前夫非法侵占,他还换了门锁。
”我特意用了“前夫”这个词。虽然还没离,但在我心里,江涛已经是个死人了。
警察来得很快。也叫来了开锁师傅。一阵电钻声后,门开了。门后的景象,让我冷笑出声。
屋里被翻得底朝天。衣柜大开,衣服扔了一地。抽屉全被拉了出来,
里面的东西倒得到处都是。沙发垫子都被掀开了。江涛,你走的时候,是在找什么吗?
还是单纯地想让我恶心?做得真绝。两个警察陪我进去,做了笔录,
确认了我的身份和房产证信息。房产证虽然被江涛拿走了,但我手机里有电子存档。
警察叮嘱了几句,说这属于家庭纠纷,后续财产分割建议我走法律途径。他们走后,
我找了几个最大的垃圾袋。我开始收拾屋子。不,不是收拾。是清理垃圾。
我把属于江涛和婆婆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打包,准备全部扔出去。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我通过猫眼一看。姑姐江兰。她不是一个人来的。她身后还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男人。
像是她从家政市场随便找来的搬家工人。我开了门。江兰看到我,愣了一下。
“你怎么进来的?”“我的家,我为什么不能进来?”**在门框上,淡淡地问。
她脸色一变,推开我挤了进来。看到屋里的狼藉,她先是一惊,
随即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林晚,我警告你,在我弟回来之前,
这屋里的一针一线你都别想动!”她说着,就指挥那两个男人。“还愣着干嘛?
把值钱的东西都给我搬出去!这些都是我们江家的财产,不能让这个外人占了便宜!
”两个男人就要动手。“谁敢动一下试试?”我的声音不大,但很冷。那两个男人停住了。
江兰叉着腰,像个骂街的泼妇。“反了你了!林晚!你吃我们江家的,喝我们江家的,
现在还想霸占我们江家的房子?我告诉你,没门!”她指着客厅墙上挂着的一幅画。“那个!
那个是我们江家的传家宝!是我爷爷的爷爷留下来的!快,给我摘下来!”我看着那幅画。
一幅很不起眼的现代水墨画。画的是几只在芦苇荡里扑腾的野鸭子。我笑了。“传家宝?
江兰,你编瞎话之前,能不能先打个草稿?”“这就是我们家的东西!”“是吗?
小说《我伺候婆婆病危,老公带家产失踪》 我伺候婆婆病危,老公带家产失踪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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