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解剖刀下的体温凌晨三点十七分，市立医院法医中心的冷光灯刺破黑暗。

林辰戴着双层橡胶手套的手指悬在解剖台上方，刀尖刚触碰到死者胸腔，

突然传来指甲刮擦玻璃的轻响。“又加班？”走廊尽头的茶水间里，

实习生苏晓捧着速溶咖啡的手顿住。玻璃窗映出的男人穿着白大褂，

领口沾着不易察觉的暗红色血渍，侧脸线条冷硬如手术刀。林辰没回头，

解剖刀精准划开皮下组织：“302国道碎尸案，死者女性，年龄二十五岁，

初步判断死亡时间七十二小时前。”他的声音平稳得像在念说明书，

指尖却在测量肝温时微微颤抖。苏晓凑近观察创面：“肌肉组织呈暗红色，

符合窒息死亡特征？”“嗯。”林辰的目光扫过死者断裂的指骨，

瞳孔骤然收缩——第三节指骨内侧有个淡青色的月牙形印记，

和十年前那具无名女尸的伤痕一模一样。冷柜发出液压装置的低鸣，

林辰突然按住苏晓的肩膀：“你先回去，剩下的我来处理。”他的掌心滚烫，

与平日的冰凉判若两人。凌晨五点，法医中心的后门被推开。

林辰脱下沾着***气味的白大褂，露出里面黑色作战服。巷口的黑色越野车亮起双闪，

副驾驶座上的男人扔来一部加密手机：“‘判官’要的鉴定报告。”“老规矩，

把尾款打去孤儿院账户。”林辰的声音沉了下去，眼底翻涌着与职业不符的暴戾，“另外，

查302案的抛尸地点监控，我要知道是谁在模仿作案。”引擎声划破晨雾时，

苏晓躲在街对面的公交站后，手里的录音笔还在运转。她望着越野车消失的方向，

想起刚才在解剖室瞥见的一幕——林辰的手腕内侧，

有个和死者指骨印记吻合的牙印疤痕。2月光下的獠牙“林医生，这是补充的尸检样本。

”周一清晨，苏晓把密封袋放在办公桌上，目光不自觉瞟向他的手腕。

白大褂的袖口严丝合缝，却藏不住那抹若隐若现的淤青。林辰正在写鉴定报告，

键盘敲击声突然停住：“你似乎对我的伤疤很感兴趣。”“对不起！”苏晓慌忙低头，

却听见他轻笑一声。男人摘下金丝眼镜，

眼尾的红痣在阳光下格外清晰：“十年前救流浪狗时被咬的，没想到和死者的伤痕巧合了。

”这个解释无懈可击，但苏晓总觉得哪里不对。昨晚她调阅了法医中心的监控，

凌晨四点十七分，林辰曾独自进入物证室，将一枚沾着泥土的耳钉藏进了储物柜。午休时，

苏晓借口整理档案溜进物证室。指纹锁在输入林辰的生日后应声而开，里面没有耳钉，

只有一个黑色笔记本。扉页写着一行娟秀的字：“当月光照进深渊，魔鬼会戴上天使的面具。

”“在找这个？”冰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苏晓转身时，看见林辰靠在门框上，

白大褂下摆随风飘动，手里把玩着那枚银色耳钉。“这是死者的遗物！”苏晓的声音发颤。

林辰缓步走近，指尖划过她的脸颊：“知道得太多，会变成和我一样的人。

”他的瞳孔在背光处泛着浅灰色，像某种夜行性动物，“十年前的连环杀人案，

真凶一直没抓到，对吗？”苏晓猛地后退，撞翻了身后的档案架。哗啦啦的声响中，

她看见林辰的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交错的疤痕——除了牙印，

还有数道深浅不一的刀痕，像是被人刻意划刻的符号。“别告诉任何人。

”林辰捡起掉落的笔记本，塞进她手里，“明天早上八点，老钢铁厂废墟见。想知道真相，

就自己来。”当晚，苏晓在笔记本里发现了夹着的照片。泛黄的相纸上，

年轻的林辰站在孤儿院门口，身边跟着个扎马尾的女孩，女孩的手腕上，

有个和死者一模一样的月牙形印记。3废墟里的秘语老钢铁厂的烟囱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苏晓攥着笔记本走到废弃车间，突然被人捂住嘴拖进阴影里。“嘘，他们在盯梢。

”林辰的气息喷在她耳边，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透过锈蚀的铁架，

能看见三个穿黑衣的男人正在翻找什么。“那些是谁？”苏晓压低声音问。

“‘判官’的人。”林辰从怀里摸出夜视仪，“十年前的真凶是判官组织的杀手，

我妹妹是最后一个受害者。”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当年我亲眼看见她被杀害，

却因为惊吓失忆，直到三年前恢复记忆才开始追查。”笔记本突然从苏晓手中滑落。

林辰弯腰去捡的瞬间，黑衣人的手电筒照了过来：“在那里！”枪声划破寂静的同时，

林辰拽着苏晓滚到钢炉后面。他从靴筒里抽出短刀，眼神瞬间变得狠戾：“待在这里别动。

”苏晓捂住嘴，看着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法医像猎豹般扑出去。刀刃划破皮肉的声响中，

她看见林辰的动作带着某种诡异的韵律，每一刀都精准命中要害，仿佛经过千百次演练。

战斗结束得很快。林辰擦去刀上的血，转身时突然踉跄了一下。苏晓扶住他，

发现他的后背中了一枪，鲜血正从伤口汩汩涌出。“别怕，小伤。”林辰笑了笑，

脸色却苍白如纸，“这个给你。”他递来一个U盘，“里面有判官组织的名单，

交给市局的张局长。”救护车的鸣笛声从远处传来时，

林辰突然抓住苏晓的手：“如果我变成怪物，记得杀了我。”他的瞳孔开始涣散，

眼尾的红痣像是渗出血来。苏晓在急诊室外等到天亮，却被告知林辰失踪了。

护士递给她一件染血的白大褂，口袋里装着半块玉佩，

上面刻着“林玥”两个字——那是他妹妹的名字。

4双重人格的证据市局会议室里，

张局长把U盘里的名单拍在桌上：“判官组织盘踞本市多年，

没想到被一个法医端了老巢。”他的目光扫过苏晓，“林医生失踪前，

有没有说过奇怪的话？”“他说自己会变成怪物。”苏晓的指尖摩挲着玉佩，

突然想起笔记本里的一段话：“每月十五月圆之夜，深渊会召唤迷失的灵魂。

”今天正是农历十四。监控显示，林辰昨晚从医院的通风管道逃走了。

苏晓调阅了近三年的记录，发现每个月圆之夜，林辰都会请假，

而那段时间总有判官组织的成员离奇死亡。“这是人格分裂的典型症状。

”心理专家看着林辰的体检报告，“他目睹妹妹死亡后产生应激障碍，

分裂出第二人格‘夜枭’，专门负责复仇。”苏晓突然想起解剖室的冷柜。她冲进法医中心，

打开最底层的柜子，里面没有尸体，只有一套黑色作战服和十几本日记。

最新的一页写着：“夜枭快要控制不住了，必须找到当年的真相。”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照片里，林辰被绑在椅子上，身后站着个戴面具的男人，

手里拿着那枚月牙形耳钉。“想要救他，单独来废弃码头。”短信后面跟着定位。

苏晓赶到时，夕阳正沉入海平面。戴面具的男人坐在集装箱上，

把玩着一把解剖刀：“你知道林辰为什么能准确找到判官的人吗？”他摘下面具，

露出一张和林辰一模一样的脸，“因为我才是真正的林辰，他是夜枭。”苏晓后退一步，

撞在铁架上：“不可能！”“十年前，夜枭是判官培养的杀手。”假林辰笑了起来，

“他杀害林玥后产生了愧疚，分裂出善良的人格，把自己当成了受害者。”他举起刀，

“今晚月圆，夜枭会彻底觉醒，不如让我帮你解脱。”刀刃刺来的瞬间，

苏晓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住手！”真正的林辰站在月光下，眼尾的红痣泛着银光。

他手里拿着妹妹的玉佩，眼神里既有痛苦又有决绝：“当年是我误杀了妹妹，

夜枭只是在替我赎罪。”假林辰的脸色变得扭曲：“你终于承认了！”他突然按下遥控器，

集装箱开始剧烈摇晃，“这里装了**，要么你死，要么夜枭永远消失。

”林辰突然冲向苏晓，把她推出危险区：“照顾好孤儿院的孩子。”他转身扑向假林辰，

两人一起坠入海中。爆炸声响起的瞬间，苏晓看见月光在海面上碎裂，

像无数把锋利的解剖刀。5深渊的回响三个月后，苏晓接手了林辰的工作。

解剖台上的尸体已经冰冷，但她总能在某个瞬间闻到淡淡的消毒水味，

仿佛那个温文尔雅的法医从未离开。“苏医生，这是新的尸检样本。”实习生递来密封袋，

里面装着一枚沾着海藻的玉佩——和林辰留给她的那半块刚好吻合。

DNA检测结果显示，玉佩上的血迹属于林辰。苏晓立刻赶往海边，

在礁石缝里发现了昏迷的男人。他的手腕上没有疤痕，眼尾的红痣却依旧清晰。“我是谁？

”林辰醒来时眼神迷茫。苏晓握住他的手：“你是林辰，一名法医。”她没有提起夜枭，

也没有说那段血腥的过往，只是把笔记本放在他床头，“这些是你的日记。”林辰翻开日记，

指尖在“林玥”两个字上停留许久。突然，他的瞳孔开始收缩，

眼神变得凌厉：“判官还有余党。”苏晓愣住了——这是夜枭的语气。“别担心。

”林辰笑了笑，眼尾的红痣在阳光下闪烁，“我和他达成了协议。

”他的声音里既有温柔又有狠戾，“白天我是法医林辰，夜晚我们一起追查真相。

”月光爬上窗台时，林辰站在病房里，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苏晓从背后抱住他，

感觉到他的体温在逐渐升高——那是夜枭觉醒的征兆。“准备好了吗？”林辰转身，

眼神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苏晓点头，递给他那把熟悉的解剖刀：“我们一起。”夜色中，

两道身影消失在街头。笔记本摊开在桌上，最新的一页写着：“当天使与魔鬼同行，

深渊终将迎来黎明。”而在这行字下面，有个淡淡的月牙形印记，像是用血写上去的。

6尸检台的密码市立医院法医中心的冷光灯比三个月前更刺眼。

苏晓握着解剖刀的手微微发抖，刀刃刚接触到新尸检样本的皮肤，

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皮下脂肪层有异常硬结。

”林辰的声音从白大褂布料后透出，他站在实习生身后，指尖悬在死者腹部上方，

“用组织镊分离筋膜，动作轻些。”苏晓照做时，

鼻尖萦绕着***与腐败组织混合的腥臭——和蒋法医描述的酷暑尸臭不同，

这具死于24小时内的男尸，腹腔里散发出类似消毒水的刺鼻气味。

她突然想起林辰日记里的句子：“他们用特殊防腐剂处理‘货物’，像腌肉一样保存器官。

”“死者左手无名指第二节指骨有骨痂。”林辰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夜枭特有的冷硬，

“三年前骨折过，和判官组织骨干‘秃鹫’的档案记录吻合。”他戴上双层手套，

亲自执刀划开死者胸腔，“注意看肝叶边缘，有注射针孔。”解剖台两侧的无影灯同时亮起，

照亮肝脏表面细密的针孔痕迹。苏晓凑近观察，突然发现针孔排列成奇怪的几何图案，

和笔记本里夹着的一张残缺图纸一模一样。“这是坐标。”林辰的瞳孔收缩，

眼尾红痣泛起红光，“对应城西废弃仓库的货架编号。”他突然按住太阳穴，

身体晃了晃——人格切换的征兆越来越频繁了。傍晚的法医中心走廊空无一人。

苏晓整理尸检报告时，发现林辰落在桌上的手机亮着屏，

屏保是张褪色的合影：扎马尾的林玥身边站着个陌生少年，

两人手腕上都戴着同款月牙形银镯。她刚想凑近，手机突然锁屏，

屏保变成了黑色背景上的白色文字：“别碰不属于你的东西。”这时，

实习生慌张跑来：“苏医生，冷藏柜3号舱门打不开了！”苏晓赶到时，

看见林辰正用撬棍撬动柜门，冷柜缝隙里渗出暗红色液体，在地面积成蜿蜒的溪流。

柜门撬开的瞬间，浓烈的***气味扑面而来。里面没有尸体，只有一个不锈钢托盘，

托盘里放着半颗心脏，心肌上用手术线缝出三个字：“该你了。

”7保护伞的阴影市局物证室的荧光灯嗡嗡作响。张局长把一叠照片拍在桌上，

照片里的废弃仓库货架上，整整齐齐码着十几个装有器官的保温箱。“秃鹫的尸体是幌子，

真正的器官仓库在这儿。”老局长的手指在照片上滑动，“但所有保温箱都没有指纹，

现场只找到这个。”他递来个密封袋，里面装着枚刻有“苏”字的玉扣。

苏晓的心脏猛地一缩。

这枚玉扣和父亲书房里的那枚一模一样——十年前父亲因公殉职后，玉扣就神秘失踪了。

“林医生呢？”张局长突然问。苏晓才发现林辰从进入物证室就没说话，他靠在墙角，

眼神涣散，手腕上的皮肤泛起不正常的潮红。“我去洗手间。”林辰的声音含混不清，

转身时撞翻了身后的档案架。哗啦啦的声响中，苏晓看见他白大褂内侧别着支注射器，

针管里装着透明液体。楼梯间的安全出口灯忽明忽暗。苏晓追上林辰时，

正看见他往手臂上注射药剂。“这是什么？”她抓住他的手腕，触到皮肤下凸起的血管。

“镇静剂。”林辰的眼神瞬间清明，带着浓重的疲惫，“夜枭快要出来了，

他查到当年负责器官运输的是你父亲的车队。”他从口袋里摸出份泛黄的货运单，

“这是夜枭从判官老巢找到的，发货人签名是你父亲的名字。”苏晓的手指冰凉。

货运单日期正是十年前林玥遇害的那天，收货地址是市立医院后门的冷库。当晚，

苏晓在父亲的旧公文包夹层里找到本加密笔记本。破解密码后，

扉页的字迹让她浑身发冷：“被迫为‘判官’运货，器官来自失踪孤儿，

保护伞是市政法委***。”落款日期的第二天，就是父亲“殉职”的日子。

手机突然响起，是林辰的号码发来的视频。画面里，林辰被绑在椅子上，

政法委***赵德山把玩着那枚“苏”字玉扣：“想救他，就带货运单来城郊教堂。

”视频最后，赵德山掀开林辰的袖子，

露出手腕上刚刻的刺青——和判官组织成员一模一样的骷髅标记。

8教堂的双重陷阱凌晨两点的城郊教堂飘着细雨。苏晓攥着货运单推开沉重的木门，

祭坛前的蜡烛忽明忽暗，照亮赵德山身后的黑衣人群。“把东西交出来。

”赵德山的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苏晓突然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的骨痂——和秃鹫尸体上的骨折痕迹完全吻合。

“你才是真正的秃鹫。”苏晓后退一步，“我父亲发现了你的身份，所以你杀了他。

”赵德山轻笑起来，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

露出右脸一道狰狞的疤痕：“十年前林玥看见我给孤儿注射麻醉剂，可惜她跑太快了。

”他挥了挥手，两个黑衣人押着林辰走上祭坛，“不过她哥哥倒是个好棋子，

双重人格的法医，既能帮我验尸掩盖真相，又能替我铲除异己。”林辰突然剧烈挣扎起来，

瞳孔变成浅灰色——夜枭要觉醒了。“别过来！”他的声音嘶哑，“这是陷阱，

教堂下面埋着**！”赵德山按下遥控器，祭坛下方传来滴答声：“现在知道太晚了。

”他突然指向苏晓身后，“你看那是谁？”苏晓转身的瞬间，

看见个穿白裙的女孩站在忏悔室门口，面容和照片里的林玥一模一样。“姐姐，救我。

”女孩伸出手，手腕上的月牙形银镯闪闪发光。“别信她！”夜枭彻底掌控了身体，

林辰挣脱束缚扑过来，却被赵德山用麻醉针射中肩膀。“那是幻觉，

是当年用来逼疯我的手段！”他跌坐在地，看着苏晓一步步走向女孩。女孩突然笑了，

面容扭曲成赵德山的样子：“你父亲的货运单是假的，真正的证据在林辰脑子里。

”她举起枪，“十年前他目睹了一切，只是夜枭把记忆藏起来了。”枪声响起的瞬间，

林辰突然扑到苏晓身前。子弹穿过他的肩膀，溅起的血落在祭坛的圣经上。“快跑！

”他推着苏晓往侧门跑，身后传来赵德山的狂笑：“来不及了，还有三分钟爆炸！

”侧门后的楼梯间弥漫着霉味。林辰突然抓住苏晓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