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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自始至终，程千千都没有回过一次头。
他比她想象的还要绝情。
厉瑾昀甚至都不知道，那个他认识了十余年，爱了十余年的女孩，会变得这么冷漠无情。
但凡程千千表现在出一丁点的愤怒不甘或者痛楚怨很，他都不会像现在这样慌张。
不，她其实是愤怒的。
但她已经不在乎了。
她不会质问他过去的种种，不会质问他为什么还留着夏穗在身边。
她只想离婚，和他再无关系。
程千千看向厉瑾昀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一种情绪叫做在意，更没有爱。
厉瑾昀在程千千面前，也没了任何讨价还价的资格。
过了很久，厉瑾昀的手机响起。
他接起，好友吴巩的声音从里面传出：“瑾昀，我们过几天准备再搞次同学聚会，你来吗？”
厉瑾昀正想拒绝，眼前却突然闪过程千千的脸。
他静默了几秒，淡声道：“去。”
挂断电话，厉瑾昀转而就打给了程千千。
嘟声响了很久很久，直到快要自动挂断时那边才接起。
程千千的声音听上去不是很耐烦：“有事吗？”
厉瑾昀竭力压着声线：“吴巩说过几天有同学聚会，你去吗？”
程千千没有一丝迟疑，想都不想就要拒绝：“不……”
“如果你去，我就签离婚协议。”
======第十五章======
话音落下，听筒里陷入沉默。
好久，程千千的声音才传来：“厉瑾昀，你觉得这样做有意义吗？”
她的语气像是在隐忍什么情绪。
厉瑾昀一听便知，她已经猜到了自己的心思。
他们那群同学平常根本没什么联系，所以除了吴巩，没人知道程千千消失了三年，更不知道这两人的关系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如果程千千和厉瑾昀一起参加同学聚会，别人只会以为他们还在一起。
这便是他想要的了。
厉瑾昀抿了抿唇，声音发哑：“没什么意义……如果你不想，那就算了。”
他垂下眸，黑睫掩去了眼底消散不去的悲怆。
然而，半晌，只听耳边程千千嗓音淡漠——
“时间地点发我。”
通话紧接着结束。
厉瑾昀一怔，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暗下的屏幕。
但也只是片刻，他嘴角便勾起淡淡笑意。
或许……他们之间还有机会。
与此同时，另一边。
停在路边的黑色宝马车中，谢骆看着程千千挂断电话，轻拧起眉。
“你真的要去？”
程千千呼出长长一口气，眉眼间满是疲倦：“去。”
谢骆本想追问为什么，但瞧着她显然不想多说的神情，终是没有问出口。
他收回目光，重新启动车子。
车厢里再次归于安静，这安静却让人莫名觉得窒息。
程千千侧眸看向车窗外，道路侧的风景疾速划过，被拉成无数条延长的线条。
她不想去。
可相比之下，她也不想一条条的列出能证明自己和厉瑾昀之间没有感情的证据，然后在法庭上打两人的离婚官司。
心上的那些伤疤过了三年才勉强结痂，她不愿亲手去撕开，再把自己搞得鲜血淋漓。
一场同学聚会而已，总共不过几个小时的事情。
程千千能忍。
三天后，伊丽莎白酒店。
程千千按厉瑾昀发的消息找到包厢，推开门，霎时引来所有人的目光。
紧接着便有人笑道：“千千来了啊。”
“我怎么记得上次你和瑾昀就是分开来的，这次还是，你俩该不会是感情破裂了吧？”
“嗳，问你呢瑾昀，你和千千是不是要完蛋了？”
程千千这才看见厉瑾昀坐在包厢的沙发上。
他踢了说话那人一脚，而后笑骂了句。
看着眼前的这幕，程千千有片刻的恍惚。
好像回到了大学时，两人如胶似漆，没有争吵，没有厌恶，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但也只是片刻。
有人喊了怔楞的程千千一声：“过来和你老公坐啊，他这一会儿就看了八次手机，生怕你迷路找不到。”
闻言，程千千下意识看向厉瑾昀。
却正好撞进他漆黑的眸底。
四目相对，程千千一瞬别开眼。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抹浅笑：“我都多大了，怎么会迷路。”
说着，她走到厉瑾昀身边坐下。
两人依偎的身影惹来众人一阵戏谑，却没人看见，他们之间那一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空处。
厉瑾昀生生咽下了喉间的涩意。
人到齐后，众人便开始了狼人杀游戏。
【上帝】说完“狼人请睁眼”后，程千千和厉瑾昀同时睁开了眼睛。
看见对方，两人皆是一怔。
【上帝】无声地笑着挑了下眉，又说：“你们今夜要杀谁？”
厉瑾昀正要打量周围的人，余光却见程千千抬起了手——
直直地指向了他。
======第十六章======
瞧见这一幕，【上帝】的神色立刻变得非常精彩。
厉瑾昀怔了怔，抬眸看向程千千，却根本不能看清她眼眸里的情绪。
几秒后，在【上帝】的又一次催促下，他也指向了自己。
“好，狼人请闭眼，女巫请睁眼。”
……
二十分钟后，场上只剩下三个人。
分别是程千千、厉瑾昀还有另一个男人。
【上帝】神秘莫测地开口：“我宣布……狼人厉瑾昀、程千千获胜！”
话音刚落，周遭响起一片惊呼声。
刚才扮演【女巫】角色的那人满脸诧异：“我靠，厉瑾昀你是狼人？！好啊，你第一夜自刀骗我解药，真不是个人！”
“我们全都被厉瑾昀给骗了！我一直坚信他是好人来着！”
“这夫妻俩真是太过分了，这不纯纯开挂？我要举报！”
“我也抗议！”
听见那句“夫妻”，程千千脸上浅笑一僵，而后便淡了些许。
厉瑾昀本是无意往她的方向瞥了眼，没想到就看见了她的这幅神情。
就像刚才【上帝】问要杀谁时，她指向他那一瞬的眼神，像是真希望他死一样。
厉瑾昀心底一刺，却还是起身挡住她。
又笑着看向说话那人，引走注意力：“愿赌服输，要怪也只能怪我演技好吧。”
那人立刻啧啧了两声：“看看他这护妻的样子，我们可没说千千什么吧？”
厉瑾昀却没再说话，只是笑。
大家都没把这个小风波放在心上，但怎么都不肯再玩狼人杀了。
于是又换成了真心话大冒险。
几个回合下来，厉瑾昀和程千千都没被瓶子指到。
上个受罚的人一口喝了杯里的酒，吐槽：“真怪了，你们夫妻今晚怎么就这么幸运？”
话音刚落，桌上的瓶子停止转动，瓶口正好对着厉瑾昀。
众人默了一秒，突然奋起，个个都是一副要报仇的样子。
厉瑾昀却挑了下眉，语气轻松：“我选真心话。”
满屋子的兴奋瞬间变为哀嚎。
“厉瑾昀你真没意思啊。”那人抽出张牌丢在桌上，“此刻对谁最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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