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钰心里一空，身子微微发颤。
慕芊芊堵住那张苍白得让他不顺眼的唇：“以后不要说这种扫兴的话。”
慕寒钰什么都来不及再说，被拉进一片黑色的漩涡沉沦。
缠绵至死方休。
事了，慕芊芊起身穿好衣服，随口道。
“明天林蓓会来和我商量婚寒的事，你把婚庆公司的主题整理好传给我。”
说完，他没再理会慕寒钰，径直开门离开。
慕寒钰蜷缩在沙发上，浑身的酥麻转为一种冰冷的痛感。
“好的，司总。”
半响，冷寂的屋里响起她沙哑的回答。
这一晚，慕寒钰睡的并不安慰，她零零散散地梦到了自己的大学时期。
一会儿是林蓓拉着她去看慕芊芊打篮球，给她打气：“喜欢他就说啊，不试试怎么知道他不答应。”
一会儿是苏母强行把她带到司家，谄媚的朝司父和慕芊芊说：“等她毕业，还要麻烦意涵多多照顾照顾……”
在慕芊芊逐渐变冷的视线里，她感觉自己一点点在坠落。
再是那场意外的大火后，林蓓声嘶力竭的哭声：“慕寒钰，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慕寒钰猛然惊醒！
大口的喘息后，她才注意到手机在床头柜上嗡鸣。
慕寒钰接起，是秘书：“苏特助，司总让你把他落下的领带带来公司。”
她听出秘书语气中潜藏的不屑。
慕芊芊从来便是这样，不吝告诉所有人，她和他的畸形关系。
“……好。”慕寒钰哑声答。
上午，司氏总裁办公室。
一个留着挑染长发的男子，靠在办公桌边。
“真有你的啊慕芊芊，最后居然要娶林蓓，你这家伙是真心的吗？”
慕芊芊瞥了唐北禅一眼：“当然。”
唐北禅啧啧两声：“那慕寒钰你还要吗？”
慕芊芊冷冷道：“你想说什么。”
“我说了你别打我，林朝找我好几次，他是真看上了慕寒钰，我想着你们的关系，就答应帮他来问问……”
唐北禅声音越来越虚。
空气一瞬冷寂。
慕芊芊眼中猩红一闪而过：“他打算拿什么来换？”
办公室门口，慕寒钰攥紧了手中领带，脸色惨白的后退了几步。
耳朵满是嗡鸣，她翻找着药瓶，却想不起来自己前些天就把药拿回家锁了起来。
那些嗡鸣越来越清晰——
母亲吵架时对父亲的怒吼：“我跟着你享过福吗？你一辈子能挣几个钱？”
谣言发生时学校里的议论：“慕寒钰她妈竟然是小三啊？那她抢闺蜜对象也很正常。”
赵瑜死后同学的指责：“慕寒钰真的狠，竟然将赵瑜推进火海自己跑了！”
慕寒钰猛然蹲下抱住头，崩溃大喊：“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这时，身前传来林蓓的声音：“慕寒钰，你在发什么疯？”
慕寒钰猛地回神，怔然的看着她。
林蓓突然眼神一凝，大步走过来拉过她的手腕。
白皙的肌肤上，‘LB’两个字母纹身清晰可见。
大学有段时间，曾流行恋人互相在身上纹上彼此名字的缩写。
那时慕寒钰和林蓓好得几乎像一个人，自然也把彼此的名字纹在了身上。
林蓓动作一顿，脸色大变。
如触电般甩开了慕寒钰的手：“你还留着这个做什么？嫌我觉得不够恶心吗？”
慕寒钰抖着手想将纹身藏起来：“林蓓，我……”
她只是不舍得失去这生命中最美好的一段记忆。
林蓓却不愿意听，她眼神憎恶至极：“去洗掉，还有，我不想让我未来丈夫身边有你这种贱人！”
“识相点，自己滚。”
说完，她大步离开。
慕寒钰看着她怒气冲冲的背影，将头深深埋进了双臂间。
深夜。
黑暗的公寓中，只有电脑幽幽的光照在慕寒钰苍白的脸上。
她看了面前的每个字许久许久，终于，僵着手按下了邮件发送按钮。
三秒后，邮箱提示音响起。
——您的‘辞职申请书’已发送至慕芊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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