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瑜坐在梨花塌上，手上把玩着一支如意，眉眼里尽是嘲讽。
“没想到五年就把白锦瑟从一把傲骨变成现在的贱骨头，还真是可笑。”
女官连忙谄媚附和：“娘娘此言极是。”
“罢了，你去被其他宫里几个妃子传信，就说让她们来紫云殿赏秋菊。”
素瑜一声令下，女官便退了下去。
当白锦瑟将紫云殿里里外外都打扫好后，突然听见宫门口传来声音。
几个衣装白贵的女子走了进来。
白锦瑟当即就拿着扫帚准备赶紧离开，但还没走几步她就听见身后传来素瑜的声音。
“白锦瑟，你不上前伺候跑什么？”
白锦瑟僵直了身体，随后转过身拿着扫帚走到素瑜和各位妃子的面前。
素瑜见她像块木头一般，顿时不悦呵斥：“不会跪下行礼吗？”
白锦瑟瞳孔一缩，她自幼在宫中长大，只听过跪拜皇帝还没听过跪拜妃子的。
素瑜此举摆明了就是要在众妃羞辱她一番。
跪还是不跪？
突然白锦瑟脑海中又响起了墨肆年的话。
“想活命，那就求到素瑜原谅你为止”
为了活命，她可以做任何事。
白锦瑟垂下头，身体僵硬地在素浅面前缓缓跪了下来。
头顶上传来素浅和其他宫妃嬉笑的声音。
“淑妃娘娘调教女官倒是一把好手。”
素瑜勾起嘴角：“她可不是本宫调出来的，是殿下特意赏给本宫的，这说出来各位姐妹都认识。”
白锦瑟抬起头，面色惨白，阻拦不及，便听素瑜冷冷一笑。
“这可是我们的灼白郡主，大家不会不记得吧？”
素瑜明着要将白锦瑟的尊严踩碎在脚下。
她倒是要看看，那个曾敢直接在宫宴上给自己耳光的白锦瑟还敢不敢放抗。
只要白锦瑟得罪她半分，她就势必直接将其杖毙。
白锦瑟浑身动弹不得。
耳边那些刺耳的声音像把把尖刀狠狠刺入她的心口。
撕开她最后一层遮羞布，叫她认清自己如今不过是所有人都可以唾弃辱骂的存在！
灼白郡主早死了，如今在这里的，是低贱的奴婢白锦瑟！
明明她早该习惯，可为什么……心还是隐隐作痛呢？
第六章 墨殿下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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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宫妃嬉笑着围坐在庭院中喝茶。
“愣着干什么？上来伺候。”素瑜眼里闪过一丝厉色，昔日之仇她要加倍让白锦瑟偿还。
白锦瑟正准备起身，却又听到素瑜的怒声传来。
“本宫让你起来了吗？爬过来！”
白锦瑟彻底僵在原地。
爬，是对畜生用的词。
在场的几个宫妃面色各异，她们了解的白锦瑟怎么会忍受这样的羞辱。
白锦瑟攥紧了拳，久久僵持着。
她想拒绝，她想说‘不’。
再怎么样，她白锦瑟也是个人啊，可是……她得活着，她必须离开这座皇宫。
至于尊严……她早就没有了，不是吗？
现在的她不过是河流上的一叶孤舟，除了她自己就什么也没有了。
“还不快滚过来，是想本宫亲自请吗？”素瑜眼里暗藏寒芒。
其他宫妃也开始奚落起白锦瑟来。
“淑妃你何必跟一个贱奴置气？”
“可不就是嘛，既然不听话主子话送到审刑监就好了。”
素瑜阴冷一笑，她倒是忘了宫里还有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终于，白锦瑟低着头咬着唇，一步一步，向淑妃她们饮茶的位置爬去。
嘲笑戏弄声此起披伏，她只能狠狠咬紧牙关，不断在心里告诫着自己。
别在意，假装听不见就好了。
这些跟五年的流放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跟那些北漠人的凶残比起来，这些宫妃已经算心善了。
突然！白锦瑟面前出现了一双烫金龙纹黑靴，拦住了她的去路。
宫里能用龙纹的，只有天子。
一瞬间，白锦瑟的心似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
她缓缓抬头，墨肆年高大挺拔的身姿就站在她的面前，刺目阳光下，她看不清墨肆年的神情。
只能听见他冰冷质问：“你就这么喜欢给人下跪？”
白锦瑟惨白的唇轻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素瑜见情况不妙，立即起身走上前，声音柔弱下来：“陛下，臣妾不过说她两句，她就这样了，搞得臣妾好像欺负了她似的。”
这颠倒黑白的话，无人敢开口澄清。
墨肆年冰冷的视线落在白锦瑟的脸上，冷漠地吐出几个字。
“你怎么这么下贱？”
白锦瑟身体一震，指尖深深掐进了掌心之中。
她缓缓抬起头，只用一眼，脸色就变得毫无血色。
白锦瑟急忙垂下头，从喉咙口逼出几个字。
“墨陛下……夸奖。”
没人知道，这短短一句话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是硬生生从牙关中硬挤出来的。
墨肆年冷目看着跪在面前的人，他骂她下贱，她墨他夸奖。
这哪里还有半点像那个不可一世，名满全城的准太子妃？
“起来！”墨肆年一声暴怒。
白锦瑟摇了摇头，唇瓣已经被她咬的出了血：“奴婢现在是淑妃娘娘的女官，主子没有发话我就不能起。”
“好的很。”墨肆年怒极反笑，眼中暴戾丛生。
他看着她白锦瑟低垂的头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看见这样狼狈下贱的白锦瑟，心里没有一丝开心。
素瑜见墨肆年生气，急忙也跟着跪了下来：“臣妾有错，没能调教好自己宫里的女官。”
可墨肆年却看都没看她。
他阴沉着脸，走上前一把用手钳住了白锦瑟的手腕。
接着，不白在场宫妃惊讶的表情，拉着白锦瑟大步走出紫云殿的宫门！
“陛下……”
素瑜最先反应过来，恼羞成怒的想要追上去。
却被墨肆年的侍卫出手拦了下来。
一路上，白锦瑟的手腕被抓的生疼，但却不敢出声。
但当墨肆年将她带进圣宸殿，带进皇帝的寝宫时，她却慌了起来。
但墨肆年根本没给白锦瑟半点挣脱的机会。
白锦瑟只觉得眼前一花，下一秒整个人都被墨肆年随手扔在了龙床之上。
她还来不及反应，身子就被两只大手强制抓住。
她吃痛的睁开眼，却发现墨肆年俊秀无比的那张脸正慢慢靠近上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