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半夏找主治医生谈了会儿，又忙着找出租屋，直到半夜才躺下。
可她辗转反侧。
主治医生的话一直在她耳边回荡。
“快想办法去肿瘤医院吧，一个星期内必须手术。”
“陶教授是这方面的权威，不过去年就不再拿手术刀了，他有个天才门生，肿瘤医院的萧随，手很稳……”
“我们院今年转去两例都成功手术了，萧随主的刀，有一个情况比你妈还危急……”
她原本没打算再见萧随的。
当年他渣她，三年后他妹插足，渣到一家去了！
白天的淡定都是假象，黑夜才知道她当初伤得有多重。
为什么是他？
久违的回忆像穿膛箭，一遍遍往她心口戳，痛点密密集集，让江半夏几乎喘不上气。
她再也睡不着，起身去倒水喝。
听到江兰芳房里有响动，她推门一看，江兰芳又头疼难忍在撞墙了，脑门已经破皮。
江半夏揪心地过去抱她，哽咽道：“妈，我刚知道我有个朋友在肿瘤医院上班，我明天就去问问。”
第二天一打听，萧随休假两天。
江半夏给他打电话，没人接听。
借着跟他谈过恋爱的优势，她找去了他以前常去的一家游泳馆。
萧随很喜欢游泳。
偌大的泳池，江半夏一眼就看到了他。
他的外形实在是过于出色，游泳姿势也很标准。
宽肩窄腰大长腿，优秀的肌肉线条在水里若隐若现，那具身子很馋人，那张脸也长得蛊，勾得好几个女人聚在池边议论。
泳池太大，江半夏叫了几声，萧随都没听到。
她只好瞅准机会跳进水里。
她不会游泳。
扑腾间，不远处的萧随终于发现了她。
那双有力的大手迅速握住她的细腰，把她从水里捞起。
她本能地缠住他，俩人的身体贴得严丝合缝，温度透过薄布料彼此熨烫着，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热源。
周围的水，都似乎升了温。
她的比基尼外面罩了件薄衫，沾了水尤显妩媚，看得萧随眼神都暗了暗。
他把她抱到休息区，见她合着眼，大手毫不犹豫地压上她胸口，做人工呼吸。
其实江半夏只呛了一口水，不至于昏迷。
她装的。
直等到萧随渡气的时候，她发现不对了。
哪有这样做人工呼吸的，攻城掠地，她仅有的那点呼吸都快被夺走了，身子瘫软得厉害。
他的手肆意作乱时，她装不下去了。
迷离地睁开眼，她哑着声：“萧医生，我……”
一句“萧医生”，击退了萧随眼底的那点欲。
他撤开身子：“关于你妈妈的病？”
江半夏怔住，昨天是他送她去的人民医院，看来他什么都知道了。
她满眼渴求：“你能帮我妈做手术吗？”
萧随直起身，口吻挺官方的：“我的手术得排半个月。”
“可我妈等不及了。”江半夏止不住的战栗，看他要走，忙拉住他的手，眼底盛满了请求。
萧随回头，眼神落在她的戒指上，再开口明显冷淡了：“别的病人也是人，他们的命也是命。”
抽出手，他又补了句：“以后别这样了。”
江半夏很绝望，脸色煞白。
她懂，她妈妈的命不值得他推延别人的命来救。
他让她不要再随便出卖色相。
再羞臊，在灭顶的绝望下也微不足道。
她失魂落魄地换下泳衣，瞅到萧随刚才看了一眼的戒指，使尽吃奶的力气脱下来。
戴了几个月，它像是长在了手上，这么硬生生地拔，蹭破一层皮，血淋淋的。
这是刚谈恋爱那会，赵程送的。
昨天周婷婷跟赵程在咖啡厅腻歪，问起过这枚对戒。
呵呵，她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原来这是周婷婷当初不要的，而她江半夏却捡了个垃圾当宝贝。
她自嘲地笑笑，把戒指扔进了下水道……
萧随下午准备离开时，看到江半夏正在休息区里睡觉，身子蜷着，像个小可怜。
她的T恤往上跑了一截，露出小腰。
白嫩，纤细，一看就很软，周围总有色迷迷的目光窥探。
萧随脸色微沉，上前摸摸她额头是否在发烧，余光却瞥到一抹红。
她左手中指在流血，戒指不见了。
萧随把她的T恤往下扯了扯，抱上她一起走了。
江半夏这段时间没睡好过，昨晚更是没合眼，蜷在休息区里想办法时，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她是疼醒的。
睁开眼，萧随正在处理她中指上的伤。
他的样貌，是人间妄想般的存在，认真起来，更是别样性感。
江半夏挪开视线，压下情不自禁浮起的悸动。
有前车之鉴，她这次没继续装睡：“谢谢。”
萧随专注到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包扎好伤口才道：“职责所在，近期别碰水。”
等抬眼看过去时，江半夏已经坐起身，领口歪到一边，露出一只嫩滑的香肩。
萧随垂下视线，发现她的小腰又不甘寂寞地出来透气了，很好抱的样儿。
他很自然地又帮她把T恤往下拽了拽。
江半夏本能地抬起手，护了下胸口。
她今天过来时目的不单纯，所以衣着小有心机。T恤拽下去，就顾不到上面。此刻，她两只肩已经都露出来，养眼的峰峦若隐若现。
萧随挑眉，唇角往上扬了扬。
她不化妆的样子，要多纯有多纯，偏偏身材很惹火，十分完美地诠释了“活色生香”四个字。
萧随不是圣人，喉头一滚，抱住了眼前这个招人的小腰精。
接下来的吻来得心照不宣。
江半夏没有拒绝，只感觉心跳狂乱、晕头转向，软塌塌地拽着他衬衫两侧，小模样娇得像朵含苞待放的花儿。
这也许是她最后的机会，她本来就不甘心这么离开。
她很快开始回应，热情洋溢，带着孤注一掷的勇。
萧随的动作顿了下。
她如今的行事作风，果然野。
她乖巧的相貌和火辣的举动，形成鲜明的违和感，很刺激。
逼仄的空间，热火朝天。
这份旖旎，是被江半夏的来电铃声破坏的。
手机就在旁边的小茶几上，江半夏瞄了下，是她妈妈打来的。
她不假思索地停下所有动作，想接。
江兰芳不会随便给她打电话，尤其这段时间，江兰芳总盼着她离医院远点，多透几口气。
江半夏也确实接了。
只是开车这种事，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她不动，萧随自然开始接力。
他抱着她换了个姿势，使着坏的把她整个人往下按，惹得她一阵颤栗。
“你好，你是机主的女儿吗？她刚才晕倒了……”同小区的好心人帮忙打了120，又好心地通知江半夏。
江半夏浑身一抖，沸腾的血液瞬间凉透，失声道：“我妈发癫痫了。”
这是脑癌的症状之一，她出门前江兰芳还好好的，精神状态挺不错。
这下，开到一半的车，彻底报废了。
萧随敛起所有的放浪形骸，尽快把她送去了医院。
江半夏之前找的出租屋就在肿瘤医院附近，救护车也是肿瘤医院出的。
等江半夏赶到医院时，江兰芳正躺在过道的移动病床上，还没醒。
旁边人来人往，嘈杂声不断。
萧随找同事了解了下情况，告诉江半夏：“你妈妈的癫痫已经处理过了。她最近估计睡眠不好，现在只是睡着了。”
江半夏点点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麻烦你了。”
人民医院的医生说过，她妈这种情况，频繁发癫痫不是好现象，她很怕这是“频繁”的开始。
萧随看她支离破碎的样儿，在旁边打了个电话：“我是萧随……能不能帮我腾个床位……嗯，我有个亲戚病了……好，谢谢，改天请你吃饭。”
江半夏艰难地抬起头，满眼期待。
萧随挂断电话，也没卖关子：“去办住院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