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弟弟用录取通知书扇着我的脸,骂我是“赔钱货”。父母在一旁鼓掌叫好,
说老林家终于出了个状元。他们忘了,就在三年前,我的大学通知书,是被他们亲手烧掉的。
油烟气还没散尽的客厅里,那声清脆的耳光响得像年三十的炮仗。我捂住半边发麻的脸,
看着眼前这个因为愤怒而五官扭曲的男孩——我的弟弟,林宝柱。他手里紧紧攥着的,
是刚刚寄到的、还带着油墨香的大学录取通知书。不过,它不是用来报喜的,
而是被他当成扇我脸的扇子。“看什么看!林招娣,你个赔钱货也配瞪我?”宝柱唾沫横飞,
十八岁的年纪,眉眼间全是父母宠出来的肆无忌惮。母亲王桂芬立刻冲过来,不是拦他,
而是用手指狠狠戳我的额头,尖利的声音几乎要刺破耳膜:“死丫头!你弟弟考上重点大学,
是天大的喜事!你摆这张死人脸给谁看?晦气东西!”父亲林建国坐在油腻的餐桌主位,
呷了一口劣质白酒,满脸红光,看着儿子的眼神充满了骄傲,仿佛在看一件稀世珍宝。
他挥了挥手,语气是一种习以为常的偏袒:“行了,宝柱是高兴。你个当姐姐的,
让着弟弟点怎么了?”我舔了舔口腔内壁,一股铁锈味蔓延开来。高兴?是啊,
他们怎么能不高兴?他们心心念念、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的儿子,
终于光宗耀祖,给他们老林家挣来了脸面。这场景多么熟悉。熟悉得让我心口发冷,
冷得血液都要凝固。三年前的夏天,也是在这间客厅。我,林招娣,
收到了南方一所重点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我当时的心情,比中了五百万彩票还要雀跃,
以为那是我逃离这个家、挣脱身上无形枷锁的通行证。我记得那天,
母亲是怎么一把夺过那张轻飘飘却又沉甸甸的纸。她看也没看,嘴角向下撇着,
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个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早晚是别人家的人!
花那个冤枉钱!”父亲在一旁沉默地抽着烟,烟雾缭绕中,
他的声音沉闷如雷:“隔壁老张家的闺女,去深圳打工,一个月往家寄三千。你也去吧,
给你弟弟攒点学费。”然后,在我惊恐、绝望、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母亲走向了灶台,
将那张承载了我所有梦想和努力的通知书,毫不犹豫地塞进了还在燃烧的灶膛里。
橘红色的火舌猛地蹿起,贪婪地***着纸页,瞬间将它吞没,化为蜷曲的黑色灰烬,
像一只死去的蝴蝶。我的梦想,就在那跳跃的火光中,烧成了灰。那一刻,
我的心也跟着死了大半。而今天,我的弟弟,只是堪堪过了一本线,就被他们捧上了天。
他的通知书,成了可以随意殴打姐姐脸颊的武器,成了父母眼中无上的荣光。
巨大的不公像毒蛇一样啃噬着我。宝柱见我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似乎被我的眼神激怒了。他扬了扬手里的通知书,几乎要怼到我脸上,
得意又恶毒地炫耀:“看见没?重点大学!以后我出来就是人上人!你呢?你个打工妹,
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以后我娶媳妇买房,你还得给我出大力!这就是你的命,赔钱货!
”母亲在一旁附和:“就是!宝柱以后出息了,还能忘了你这个姐姐?你现在对他好,
将来他拉拔你一把,够你受用一辈子!”父亲也点头:“长姐如母,你们姐妹几个,
以后都得帮衬着宝柱。”我的目光缓缓扫过他们三人——意气风发的弟弟,
满脸刻薄却对儿子无限谄媚的母亲,沉默寡言却将重男轻女刻进骨子里的父亲。仇恨的种子,
在三年前那个夏天埋下,此刻,终于冲破了冻土,发出了狰狞的嫩芽。我没有哭,也没有闹。
我只是慢慢地放下捂着脸的手,脸上甚至挤出了一个极其微弱的、近乎扭曲的笑容。
我轻声说,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感到意外:“恭喜你啊,弟弟。考上大学……真好。
”父母满意了,觉得我“懂事”了。只有我自己知道,那平静之下,是即将喷发的火山。
我转身,走向我和两个姐姐共用的、狭窄得转不开身的杂物间。关上门,
隔绝了外面那场令人作呕的“庆祝”。黑暗中,我摸出藏在枕头下的旧手机,
屏幕的冷光映亮了我毫无表情的脸。我点开一个隐藏的相册,
里面存着一张照片——那是三年前,我偷**下的,
我的录取通知书在灶膛里燃烧的最后一瞬。火焰妖异,灰烬绝望。然后,我打开了一个文档,
标题是——《“吸血”家庭观察记录》。里面详细记录了这些年,
父母如何榨取三个女儿的血汗钱去供养儿子,如何用言语和精神虐待我们,
以及弟弟林宝柱每一次嚣张跋扈、自私自利的言行。时间,地点,人物,对话,甚至金额,
一清二楚。这,只是第一步。拉仇恨,已经完成。那记耳光和刻薄的言语,
是三年前痛苦的延续,是压在骆驼背上的最后一根稻草。接下来,是该反击的时候了。
我看着窗外昏暗的夜色,眼神冰冷。这一次,我不会再默默承受。
我要让所有轻视我、践踏我的人,尤其是那个被他们视为命根子的弟弟,亲眼看看,
被他们定义为“赔钱货”的人,是如何亲手掀翻这做令人恶心的宴席。弟弟林宝柱的升学宴,
办得风风光光,几乎掏空了家里本就不厚的积蓄,
还让两个已经出嫁的姐姐“自愿”掏了一大笔“贺礼”。而我,林招娣,
作为宴会上最“不懂事”的存在,被安排在了最角落的位置,负责端茶倒水,
听着亲戚们对弟弟的吹捧,以及对我的“教诲”。“招娣啊,以后要多帮衬你弟弟,
他在大城市读书,花钱地方多。”“女孩子家,有个工作能养活自己就行了,
最重要的是找个好人家,彩礼还能帮衬你弟弟买房。”母亲王桂芬满面红光,
应和着所有亲戚,看我的眼神却带着警告,生怕我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
父亲林建国更是以儿子为荣,多喝了几杯,拍着弟弟的肩膀:“好小子!给爸争气了!
以后老林家就靠你了!”宴会散场,留下一片狼藉。自然是我和请假回来的二姐林来娣收拾。
弟弟宝柱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打游戏,手机里传来激烈的厮杀声。母亲切了水果,
特意把最中心最甜的一块递到他嘴边。“宝柱,累了吧?快吃点水果。
这些活儿让你姐姐们干就行。”我看着二姐来娣麻木地擦着桌子,她早年辍学打工,
嫁了个老实巴交的男人,彩礼全被父母扣下,如今在婆家也抬不起头。她像是已经认命,
或者说,被生活磨掉了所有的棱角。“二姐,你歇会儿,我来。”我接过她手里的抹布。
来娣愣了一下,摇摇头:“没事,快弄完吧,我还得赶最后一班车回去。”这时,
宝柱突然在沙发上嚷嚷:“妈,我手机该换了!我室友他们都用最新款的苹果,
我这个太掉价了!”母亲立刻哄道:“换换换!妈给你钱!等你去了大学,
可不能让人看不起。”“那得要一万多呢!”宝柱得寸进尺。父亲在一旁沉吟一下,
目光扫向我和二姐:“来娣,招娣,你们当姐姐的,表示表示?你弟弟上大学是大事。
”二姐身子一僵,嘴唇嗫嚅了一下,没敢说话。我知道,她婆家最近也不宽裕。我抬起眼,
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平静无波:“爸,妈,我刚交了房租,工资还没发,手里没钱。
”母亲立刻拉下脸:“你怎么那么没良心?白养你这么大了?一点都不知道心疼弟弟!
”宝柱也嗤笑一声:“抠门!就知道指望不上你们!”我没有争辩,只是默默地继续擦桌子。
但在低头的瞬间,我的眼神扫过客厅角落里那个不起眼的、伪装成充电插头的***头。
那是我用偷偷做**攒下的钱买的,自从弟弟拿到通知书后,我就开始布局了。
(伏笔埋下:主角已开始暗中收集证据,扮猪吃虎,冷静观察这个家庭的丑陋。)晚上,